随手抖抖衣服;与其他人不同,里面没有碎银子、没有匕首、没有令人作呕的脂粉味,也没有某些奇奇怪怪的药罐子。
这新来的大人物好似挺有教养,衣服虽然扔在地上,但闻起来不臭,没有其它人身上那令人厌恶的气息,燕丫头在房里看了看,直觉地走到床边想拎起那双脏了的鞋,床上的人突然一翻而起,猛地扣住了她的手。
“啊!”燕丫头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是你——”
男人的脸色苍白,声音十分沙哑。他的头整整疼了一夜,到了天亮时分才好不容易沉沉睡去,这一睡竟让他失去了平日的警觉性,连有人进他的房他都没发觉。
燕丫头勉强一笑,这男人脸上的刀疤看起来有几分吓人,除此之外面貌却是相当俊秀,那伤痕只让他看起来阴郁而危险。
她指指怀里抱着的衣服,再指指地上的鞋,示意她要替他洗衣服。
男人一把抢过那些衣服。
“我不需要你替我洗衣服,你出去吧。”
燕丫头摇头,如果让人知道她没替他洗衣服,人屠子婆娘会很生气,她不想惹任何人生气。
“你不能说话?”男人突然问。
燕丫头垂下眼算是回答。
男人叹口气,眼光不由得柔和起来,看着燕丫头,目光突然被她手上那草环给定住!他猛地握住燕丫头的手腕,沉声问道:“这东西哪里来的?”
燕丫头慌张地想抽回自己的手,但男人的力气太大,她根本无法甩脱,只能使劲挣扎。
“我问你!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唷!这是做什么?”人屠子婆娘从窗外看到这一切,连忙闯了进来,气呼呼地抓着燕丫头的长辫子嚷道:“我说过几次,不许你偷东西!你这贱丫头!”
燕丫头这一生从来没像这次这样感激过人屠子婆娘扯住她的辫子,因为她这一扯,男人的手果然松了。
人屠子婆娘一手扯住她的辫子,另一手忽甩了她两巴掌。
“死贱丫头!你又偷了什么?快拿出来!”
燕丫头连连摇头,被打得眼泪流了出来。
人屠子婆娘还想继续打,但她的手却给男人冷冷握住。
“唷!我说单少爷,我是替您出气呢。她偷了什么?您给我说说,我让这死丫头交出来。”婆娘涎着脸讨好地笑。
单戈冷冷瞅着她,那张丑脸真教人作呕。
“别在我面前打她,我不爱看。”
“咦?她不是偷了你的东西吗?”
“我没说她偷了我东西,现在你给我滚出去
人屠子婆娘大受侮辱!这山寨里谁敢这么对她说话?那些喽啰们见了她还得好生好气地喊她一声‘大娘’呢。她气呼呼地甩头,临走前狠狠瞪了燕丫头一眼。“你给老娘小心点,别给我逮着你的小辫子,跟我出去!”
“她留下。”
人屠子婆娘眼珠子险些掉下来。
“她留下?”
“不成吗?”单戈冷冷瞅着她,高高在上的姿态。
人屠子婆娘不知怎么地,打心眼里冷了起来。这小子……这小子不知怎么地,竟让她感到畏惧。
“成!成!大爷您高兴让她留下,她当然得留下。”
燕丫头慌张地看着人屠子婆娘离开,她心里一千、一万个想跟她一起走,就算再挨她一顿好打,她也愿意。
男人走到她面前,蹙着眉打量她那张布满旧创新痕的面孔,那上面还留着人屠子婆娘的掌印、指痕,甚至还有抓伤的痕迹。这教他非常不高兴。
他蹙着眉沉声开口:“她总是这么打你?”
燕丫头捂着脸,大睁着双眼退到房间角落,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簌簌发抖。
她好像总是在发抖,不管任何时候见到她,她总是如此惊惧、如此慌张;他的心,不由得抽痛起来。
只这一动念,他额上那枚冷玉再度灼烧着他的头。他倒抽一口冷气,抱着头退到床沿坐下。
燕丫头看着他,又看看半掩着的房门,她想逃,但又不忍心丢下他一个人。她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边,小手轻轻碰碰他,眼里写着疑问:你头疼?
他瞪着那双眼睛——如果他还有过半点疑问,如今见到那眸子、眸子里温柔的关心——除了他的燕丫头,还会有谁能有这眼神?
他的头疼得更厉害了!他猛地一挥手,粗嘎嚷道:
“滚!快滚出去!”
燕丫头吓了一跳,整个人忽地贴在墙上。
“我叫你滚!”他跳起来,冲到她面前,扬起手想赶她走,却在看到她紧闭的双眼时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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