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好象真的有一点呢!」晴儿也觉得怪怪的。「小姐,妳看这两株草,它们一样长呢!」
晴儿高兴的把甫拔起的两株草,递给趴在地上支手托腮的主子看。
「妳兴奋个什么劲!真要找一百株一样长的杂草,那我们今天晚上就真的不用睡觉了!」印恋月瞪了晴儿一眼。
「那我们趴在地上做什么?」
「因为我想睡觉了!」恋月懒懒的看着晴儿。「晴儿,妳就拔一百株草,再拿菜刀把它们切成一样长就可以了嘛!」
「对耶,小姐,妳好聪明!」
「宁大哥不知道睡了没有?」印恋月仰着头,望着隔开两座宅院的那面土墙。
「小姐,不如妳现在溜过去。」
「溜?!怎么溜?这墙比人还高,大门也一定上锁了,再说,宁大哥那么孝顺,他一定也希望我能让他娘认定为好媳妇。」
「可是,这家规真的好奇怪!」
「说的也是。」印恋月站起身,目光不经意的扫向右方的房间。
晴儿的视线也跟着望去。「那是不是老夫人说的──不能擅闯的房间?」
今晚的月光明亮,虽然是在夜里,但四周的景物依稀可见!
「我们去看看吧!」愈是不能看的东西,愈是能激发她的好奇心。
「小姐,别去!让老夫人发现的话,她对妳的印象不就又更差了。」
晴儿虽然也很好奇,但为了主子好,她及时的拉住往前跑了一步的主子。
「好吧,不看就不看!我们拔草吧!」
敛住了好奇心,印恋月认真的蹲下身,有一下没一下的拉着泥地上的杂草,心里不禁又想着她的新郎是否已入睡?
她拔着草,频频朝土墙望去,希望能看到她的宁大哥探头来看她──
但等到她蹲的脚发麻、头也转酸了,土墙边仍然连个人影都没有,有的只是一整排等着她去拔的杂草──
新婚之夜,她穿著嫁衣,蹲在偌大的前院中,与草共度──
☆☆☆
宁仇隐身在一棵大树旁,静静的观看隔壁宅院的广场上,那穿著新嫁衣的印恋月懒懒散散的,根本无心拔草──
她竟然没把他娘说的话当一回事!
撇开她害了怀蒲的事不说,一个刚进门的媳妇竟把婆婆的话当成耳边风,那他还能指望她日后会是个好媳妇吗?
他的目光忽地幽深,毫不留恋的回过身,多看她一眼他都觉得是多余的!
回到屋内,他找出怀蒲留下的血书,缓缓摊开,再一次细看──
血书的内容,大致说明他满心欢喜去找萍儿的情形,但却教萍儿的主子印恋月给阻挡,后来任性的印恋月,竟然把萍儿嫁给别人当小妾,害得他忧郁的吞食毒药自尽──
宁仇两眼布满血丝,单手揉着血书。
他永远记得,当时气尽身亡的怀蒲,身上覆着草席,被人用推车推回家里的情形……
那时继父刚去逝,才办好继父的后事,又遭遇怀蒲自尽身亡,他娘伤心欲绝,还一度想跟随怀蒲一同归去──
他劝了他娘许久,他娘的心情才逐渐平缓下来。
后来,他们决定来此找萍儿,把事情问个清楚,但萍儿随着所嫁的陆姓一家人早已搬离此处,陆家大宅仅剩几个老仆看守,问他们话,他们一概不答。
宁仇缓缓站起身,视线遥望窗外的天际。
他也问过衙里的弟兄,但似乎没人知晓怀蒲的事,他暗中观察印恋月许久,发觉她真的如血书中描述的那般──又骄傲、又蛮横不讲理!
若不是她任性的把萍儿嫁给别人,怀蒲也不会不孝地拋弃娘自尽!
他绝不相信他娘会克子,那全是别人胡诌的,他陪他娘都过了二十六个年头,如今,他还不是身强体壮依然健在?
他们家遭逢巨变,印恋月得负一半责任!
是她自投罗网来嫁他的,就算他赔上了终身幸福,他也要她为怀蒲的死赎罪!
天色渐渐亮起,他将血书小心地收回木盒内,这是治她罪的证据,有了这张血书,日后就算她知道他娶她的目的为何,看了这张血书,他倒要看看她如何辩白──
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等她娘把怨气出完,再质问她也不迟!一大清早,睡意正浓的印恋月被窝在她身边的晴儿给摇醒,她一睁开眼,就看见苗凤花手握着一根藤条,两眼冒火的怒视她──
她吓了一跳,顿时睡意全消,连忙扶着井口边缘迅速站起身。
昨晚,她和晴儿在外边拔草,这老太婆不知何时把厅门给关上,害得她们只好偎在井边就地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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