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少仲不由得坐起身来。刚才那个多情的女子,竟在一瞬间化为复仇的厉鬼了!
一阵轻微的碎裂声传来,好象是杯碗落地摔碎的声响,歌声也随即停止。濮阳少仲一怔,一阵不好的预感装上心头,他趿上鞋,随便披件衣服就冲了出去。
此时天色已亮,濮阳少仲远远便见刘霜霜的闺阁房门微微晃动,一个纤弱的女子身影闪身入内,身上地上都染了红色的液体,血腥味随着晨风飘散。
濮阳少仲施展轻功一跃向前,直接撞门而入。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刘霜霜那一条染血的素裙,她的右手抓着一柄匕首,神情似哭似笑的呆望着自己手里的利器,像在考虑要不要干脆在脖子上也抹一刀还是直接插在心口上……大量的血液从她的左腕奔流而出,弯弯曲曲的刻画在她白皙的手臂上。
濮阳少仲吓出一声冷汗,大喊一声,「刘姑娘!」一箭步冲到她身边,立刻将她的手腕高举过顶,出指点穴止血。
刘霜霜的脸色苍白,神情却十分冷漠。她静静的瞧着濮阳少仲手忙脚乱的撕下次摆替她包扎止血,渗着落汗的双颊微红,略见急促的呼吸显出他的认真与紧张。
「你不怕我吗?」
声音彷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濮阳少仲呆了一呆,他记得个把月前见到的刘霜霜,大家闺秀端庄有礼,怎么想得到在短短的时间里变成这样?
他心里一阵难过,温馨道,「不会。为什么要怕呢?」
这回答似乎让刘霜霜稍感兴趣,她略略抬眼,斜瞇着他,唇角擒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讥诮。「听说你家世良好,也不图我这残花败柳吧?为什么留下来?」
濮阳少仲被她尖锐的话语问得一怔。他留下来纯粹只是想帮忙而已,哪里是要图她什么?
「没有为什么。只是想帮忙而已。」
「哦。你能帮什么忙?」
刘霜霜的神情和语气都带着不信任,他想这或许是她
被恶人欺负后对陌生人的一种不信任感。他原本想照实回答:来到这里是为了怕洪宽再回来!但刘霜霜的痛苦就是因洪宽而起……想了想,他委婉的说道,「至少,如果有什么坏人来,我可以将人赶跑。」
刘霜霜沉静的注视着他,好象要从他的表情里读出这些话的真假。
濮阳少仲也回望着她。
刘霜霜眨了眨眼,冰雪一样的表情似乎有点儿融化了。她嚅动了一下嘴唇,正想说什么,一声清脆的叫唤突然在门边响起:
「小姐!」
一个穿著翠绿衣裳头上梳着双髻的少女快步赶了过来,神色慌急的拉过她的手腕瞧着,一边忙忙的说道,「小姐,您怎么又来了!」
刘霜霜瞪了她一眼。
濮阳少仲心头一跳。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娇柔女孩的眼神可以怨毒到这种地步,像是恨不得吃对方的内、啃对方的骨。他不由得回头看看身后这个少女。
少女却还是那一脸紧张的神情,着急的询问,「要不要紧,要不要找大夫来看看?」
刘霜霜已经别过头去,再度注视着墙上那幅画,彷佛他们两人都已经不存在一样。
少女扯了扯濮阳少仲的衣袖,低声说道,「奴婢要替小姐更衣,请公子先出去。」
「啊,好。」濮阳少仲点了点头,走到房门忍不住又回头看看这对奇异的主仆,朗声说道,「有事叫一声,我会在外头。」
不多时天已大亮。
院子里油碧的绿叶滚着露珠,反射初升朝阳的光显得格外晶莹剔透。一片繁荣景象里,只有地上那片已经干涸的血迹毫不相衬的透露着反败的气息。
濮阳少仲不由得轻吐了口气。
还好昨晚答应留下来,要不然现在刘霜霜可能已经自杀身亡了。
但他又不可能长住在刘府,每天注意着刘霜霜的动向。最好的方法还是早日抓到洪宽,看能不能让她振作一些。
房里再也没有传出声息,他已经打算离开。
他抱拳向屋里说道,「刘姑娘如果没有他事,我就告辞了。」
不料话声才落,房门咿呀一声打开,穿著翠绿衣裳的少女急匆匆小跑步赶过来,着急的对他说道,「濮阳公子千万别走啊!」
「嗯?」这个女孩大概就是那位杜鹃吧?濮阳少仲温言道,「杜鹃姑娘有事吗?」
少女像是因为对方居然知道她的名字而微微一愣,随即低声说道,「是我家小姐有事。」
「什么事?」
「嗯,是这样的,」杜鹃将声音压得更低,「小姐出事那晚,曾经想上吊自杀,被救后虽然一直郁郁寡欢,但也没有再动过寻死的念头,可是今早……」杜鹃抿了一下唇,「奴婢刚刚就是在问小姐到底是怎么了,才会耽搁这么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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