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岩逍打消了与她开诚市公的念头。对于这种规矩的千金,只能隐瞒一些事,再生一些事了。
打定了主意,他眼眸一转,再将她拉回坐在床榻上,以忧虑的声音道:“好吧,如果你不打算与他成为夫妻,但青梅竹马的情谊总不希望从此成为陌路吧?何况……你们还一同有个孩子。没错吧?”
没有作声,但快燃烧出烈焰的面庞已回答了他的猜测。傅妍儿果真是霍逐阳的女儿。大伙早心底有数,但因贝凝嫣这几年一直沉浸在悲伤中,也就没人对她问起,怕惹她伤心。
“霍逐阳在北方很有势力,若他存心与我们杠上,咱们必定会元气大伤。怕的是旁人趁机坐收渔利。为了维持我们好不容易建立的安稳地位,容不得他们三方合作起来。我说过,霍逐阳恨我。我要了你,却用情不专,女人不断。他不会放过我的。凝嫣,我需要你帮忙。”
迎视上贝凝嫣不解又同意帮忙的善良面孔,傅岩逍不让良心出头,坚决且强势的开始进行煽动,务必让贝凝嫣上门找霍逐阳,他们必须“见面”。
只需要一个充分的理由。
然后,重逢的戏段子将由此唱起……。身为临安刺史的独生爱子,赵思尧自然是所有人急欲讨好巴结的对象。与官方的关系良好,就算刺史大人刚正不阿,不与商人作私下勾结的丑事,但在各种往来上,总比一般人来得方便。何况有官方的关系,做起生意来,还怕地痞恶少上门欺凌,强索地头钱吗?
傅岩逍便是个成功的例子。人人都知道他与赵思尧交好,也博得刺史大人的赏识.以前买家商号总不免有人上门骚扰滋事,或欠债不遗。但在刺史大人的肃清之下,谁还敢与傅山石逍过不去?
能说这是官商勾结吗?当然不,维护善良百姓本就是父母宫的责任。只要傅岩逍不去搞弄些违法勾当,刺史大人永远是他坚不可摧的盾牌了。
谁会料到与病佣佣的赵公子交好,还能带来这些数不尽的好处呢?
因此这两三年来,赵宅的门房永远有收不完的拜帖。每当各种节令到来,邀请更是不断。谁都知道刺史大人是请不动的:赵大人一向避免与富贾大户太过交好,如非需要父母官出现的场合,如祭祀、祈福等例行公事外,他是不出席宴会的。太多人情压身,若想公正廉明便千难万难了。所以在傅岩逍“取道”赵思尧成功后,便注定了从此赵思尧耳根不得清静的远景。
幸好赵思尧的身体状况与脾性都不容许他爱热闹、奉承。除了与傅岩道成至交,如今也再加一名刘若谦而已。生来带病的体质,使得他二十五年的生命里除了卧床外,其余一事无成。趁着刘若谦为他疗养身体并教授内功心法强身之时,他更上门求教医术。于是今日他应刘若谦之邀,来到“华陀堂”后方的大宅。大抵也知道刘大夫欲问何事。那日赏荷会的火花四起他可是看在眼内的,不过一百没机会找出石逍问清楚。
此刻,顺应刘若谦的好奇心,他娓娓诉说着与傅山石逍相识的经过:“三年前家父前来临安上任刺史一职。一路上舟车劳顿、水土不服,几乎难以从昏迷中转醒。大夫甚至预料我会禁不起马车的颠藤,一命归阴。那时我们初来乍到,没有通知官府来接人,驿站出租的马车也只有粗糙的石板轮车。恰巧那时岩逍出城办事路过,在不晓得我们身分的情况下,二话不说的让出他舒适的软裘马车,自己骑马到邻城。我休养了三个月,身子才算健壮了些,决定出门答谢他的义助,不料半路却遇见误把我当女子的登徒子,硬是围住我与家丁欲予调戏,居然又让岩逍所搭救。不过我又病了一场。这两、三年岩逍之所以经营起药材生意,主要也是为了替我找各种灵丹妙药延续我破败的身体。外人对它的评论并不分乎。他其实是侠义心肠的好人,只不过偶尔好玩乐了些。”
“他对朋友忠诚以对?”刘若谦讶异会听到对傅岩逍正面的评价。是全临安城的人错怪了他,或是赵思尧太天真好骗?小恩小惠便教他掏心赤诚?
霍逐阳冷淡道:“一个利用妻子而致富的人,懂什么忠诚?”
“也许你们难以相信我的片面之词,但如果你们知道贝家上上下下无一不对岩逍感恩以及忠心不二,就会明白在下所言非虚。就算他在作戏好了,有谁可以做到这般彻底?比起买家旁观以及贝千金的姻亲林表,那个借助妻子家财飞黄腾达的传岩逍简直是圣人了。”
霍逐阳与刘若谦飞快交换了个眼色。由刘若谦开口问:“这怎么说呢?外传傅岩逍为了全权掌控妻子的家财,不仅与贝镇平交恶,更是疏远了已亡故贝夫人的娘家,简直存心要员小姐孤立无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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