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不得已绝不为之!晏庭筠啼笑皆非。
这小丫头,敢情她的“非不得已”完全是以自己的利益为衡量准则?
哎!他怎么会教出这样的学生?晏庭筠苦笑着摇头,随即被寅月拉出书房。
宴酣之际,晏庭筠和寅月的出现吸引了在座宾客的视线,人们只道晏家少主才貌无双,却不知还有一位倾城佳人深藏闺阁。
在场全是京城名门仕绅,一时之间,寅月成了众所瞩目的焦点。
她原以为只是小小的欢迎会,顶多是晏氏家族齐聚一堂。没想到场面如此盛大,好多陌生客人。幸而有庭筠扶住她,否则她肯定吓得出尽洋相。
晏庭筠一双柔和的眼眸不时凝望她。“害怕了?我可以帮妳找藉口,扶妳回房休息。”
他还真想这么做呢!
寅月以为他是乘机取笑她,挥开他的手,昂起头。“谁害怕了!我自己走到莲姨身边去。”
晏庭筠望着她走到母亲身边,骤然色变。袁世轩也在白玉连身侧!
他才想跟过去,却被祖母喊住。
“庭筠,你过来。”
晏老夫人神情严肃,极度不悦。平常她深居简出,很少走出晏知居,也只知道晏梅园收留了一对可怜的母女,那女孩儿名唤寅月,还是她孙儿所取,目前是孙儿身边的贴身婢女。
没想到事实根本不然!
有哪一个婢女可以身着丝绸华服、肩披帛,俨然一副千金闺女的打扮?若不是身旁的丫鬟说穿,她还道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呢!
她一向对大媳妇白玉莲过于放纵的行径颇有微词,但看在她是兵部尚书白大人的千金份上,她也不多加计较,想不到她的媳妇竟然如此藐视礼教,任一个小小的婢女胡闹到此等地步,岂有此理!
教她认清楚自己的身分不可!
是她重新整顿门风的时候了,这个不识大体的小婢女竟敢仗恃姿色,狐媚她的孙儿,非教她认清自己的身份不可!
晏庭筠瞥了月儿一眼,才走到晏老夫人面前。
“奶奶,真难得能够在宴会上看到您。”
“既然如此,你就待在我身边,好好陪陪我吧。”晏老夫人和蔼的表情与方才肃穆的神色如天壤之别。
晏庭筠面无表情,略微迟疑,才颔首。“奶奶可是有话训示孙儿?”
晏老夫人笑了笑。“庭筠,你明年也届双十了吧?”
问到年龄,晏庭筠已知老奶奶接下来要说什么,虽是他极力避免的话题,但仍神色自若地回道:“奶奶好记性。”
“妳是我的孙儿,晏家唯一的血脉,奶奶自然关心你了。庭筠,我听你祖父说你拒绝了多桩好亲事,是不是你已选定了哪一家的千金闺女?”
“不瞒奶奶,我的确已有对象,但是她……”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晏老夫人截断他的话,接着说:“自小你就不用人操心,凡事我们也都依着你,因为我们知道你作任何决定,都只会使我们晏家更加光耀,辱没门风、落人笑柄的事你绝对不会做。”
“奶奶过奖了。”晏庭筠黯了神色。
“我相信你的眼光,想必这位由你亲自挑选的名门闺秀,定是才德兼备,足堪匹配咱们晏家。”
面对晏老夫人一味认定的说法,晏庭筠只有无言。
尽管月儿在他的调教下,不失为一个才德兼备的闺秀,但是无法抹杀的是她不明的身世背景,与显赫的晏家可谓天差地别,根本难相匹配。
晏家众亲族,除了他的父母,肯定无人能接纳她。他总希望能够想出一个好方法,不教月儿受一丁点委屈,风风光光下嫁于他,只是至今仍未想到。寅月兴致勃勃跟着晏庭筠上练功房。
今儿个她特地起了个大早,为了耍扇子,她可是不惜牺牲睡眠的,只是……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扮。
“庭筠,为什么要换上这一身黑漆漆的衣服呢?我们不是要玩扇子吗?”
“月儿,『飞扇』是一门武学绝技,它不是用来玩的。如果妳想学,就必须听我的指示,不可以任意妄为,明白吗?”
寅月点点头,听从他的话,盘起腿打坐。
晏庭筠也静坐一旁,闭口养神。
约莫过了一刻钟,寅月终于受不了了。
“庭筠,妳到底什么时候才开始教我玩……不,飞扇?”
晏庭筠张开眼。“我已经开始教妳了。”
寅月睁大眼。“就这样坐着?!”
这跟她想像的完全不同,她以为今天早上就可以像庭筠一样,任扇子在空中转来转去,她还打算待会儿表演给莲姨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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