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关山顿时面如菜色。
白玉莲马上抗议,“公公,庭筠是您的长孙,又是这个家未来的接班人,他的亲事该是众亲族的事,哪里轮得到我们负责呢?”接着,她瞄了眼晏关云。“四叔是庭筠的师父,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庭筠的亲事由四叔负责是再适当不过了,各位亲友可有意见?”
“没有,没有,就由关云负责好了。”
众亲友马上异口同声,毫无异议通过,只要不落在自己身上,谁去死……不!谁负责都可以。
“大嫂太抬举小弟了。先别说我在兄弟中排行最小,这几年我浪迹在外,对家里没有尽到半点责任,我哪里够资格呢?依我看,应交由二哥负责才对,二哥官居一品,到将军府迎亲,不失面子,风光十足。你们说对不对?”晏关云嘻嘻笑着,四两拨千金,轻松便将“荣幸”给推了。
当然,众亲友马上又附议,并且高举双手赞成此项提议。
晏关海慢条斯理“瞧”了四弟一眼,不笑不怒。“我和袁将军早年曾有过嫌隙,彼此心里难免仍存芥蒂,只怕我出面会坏了这门亲事,可就对不起先母了。还是由三弟负责吧!三弟难得出北方回来一趟,何况这几年庭筠一直在北方,跟三弟也较亲些。”
不待众人开口,晏关林的妻子于海棻马上说道:“感谢二叔看得起我相公,可惜相公病才痊愈不久,如此大事由他来办,怕难免会有不周之处,到时可就难以对各位亲友交代了。
再说,有太叔公在此,实在也轮不到咱们作决定吧?”于海棻柔柔地笑着,朝在上位一直没有开口的曼氏长辈充满敬意地微微颔首。
曼氏四兄弟和各自的媳妇交换了会意的眼神,像是很满意找到替死鬼……不,是很满意于海棻所推举的对象。
顿时,曼氏一族年纪最长的长辈太叔公成了众所瞩目的焦点,他捻了捻下巴的几绺白胡须,两眼微瞇,嘴角微微扬起。
“由我负责吧!”
众人不敢置信,全睁大了眼睛,正要感谢、下跪、膜拜……太叔公接着说道:“我负责把工作分配给你们。”
霎时,厅堂里哀嚎声、推卸声四起,众人嘴上不说,心里暗暗叫骂太叔公这招“借刀杀人”太过狠毒。
总之,“商议”了半天,晏老夫人交代下来的遗言:庭筠尽速迎娶袁霸将军之女袁佑诗为妻一事,没有人敢办。
晏庭筠来到西厢阁,先见过了寅如嫣,才上楼阁。
寅月一身素白,正收拾着房里的衣物、首饰。
“月儿?”晏庭筠轻轻一唤。
那背向他的织细影儿先是一怔,慢慢地回过身来。
他愣住了!原以为朝思暮想的可人儿会展开热情的双臂投向他的怀抱,他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诉说……可如今,他无言了!
迎视他的是一双冰冷的眼神,笔直立着的身子没有半丝欢迎他归来的热情。她,冷漠如一潭波纹不兴的湖水。
如果这些还不够教他痛心,那么她的织瘦、她的苍白,足以教他疼惜得椎心刺骨!
“月儿,为什么……”他喉咙干涩,神情激动,再也说不下去。
他的月儿怎么了?
寅月一脸冷然,似乎没有感觉到他的悸动,微微欠身,“少爷,找奴婢有事?”
彷佛他不曾离去四年,彷佛他们的关系原本就是主与婢,彷佛他只是有事要吩咐她而上楼来……晏庭筠心痛不已,全身的血液烧灼着他。
他举步走近她,然后将她搂入怀里,紧紧抱住她。
“月儿,我知道妳在生气,妳尽可以将怒气发泄在我身上,别闷在心里,别用冷漠的态度对我,别这么做,答应我。”
寅月摇摇头,轻轻推开他,半垂着眸子。“奴婢惶恐,少爷可是误会了什么,一介微婢,怎敢对少爷生气?”
他紧抓着她的双腕。“别叫我少爷!我知道妳在生气,我违背诺言,迟了三年才回来,奶奶又为我订下亲事,妳当然有权生气……”
“我无权!”寅月大喊,然后惊觉自己失言了,马上回复冷淡的面貌,不再说话。
晏庭筠反而安了点心,再一次拥住她。“月儿,这四年来,妳知道我多想妳吗?我多想回来看妳,把妳搂在怀里,再也不放开。妳瘦了,憔悴了,知道我看了有多心疼吗?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妳存心折磨我吗?妳办到了,我为妳痛彻心肺!”
字字肺腑,句句真挚,几乎融解了她以冰衣扎扎实实一层一层包裹的心。他的手触着了她背上的疤痕——那遭玫瑰梗鞭打所留下来的“烙印”!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夏娃
晏庭筠
寅月
青梅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