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像能透视烟雾般,步伐稳健,走进石洞中。
石榻上,一名年约四十的中年男人正在打坐,他的双肩深锁,鼻子高挺,嘴巴抿成一直线,俊挺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忧郁。尽管历尽沧桑,经过岁月的洗礼,只染白他的发鬓,增添几条皱纹,他还是一如当年,丝毫不逊色,反而更增添了成熟、稳重的魅力。
“为什么回来了?”他的声音非常低沉,两眼未张开,却清楚来人是谁。
“师父,我给您带了位娇客来了。”罗寒皓微笑道。
敖生略皱眉头,缓缓张开眼。“我不见任何人,带下山去。”
“师父,这个人您非见不可,而且我保证,见了她,可以治好您的忧郁症,您将开怀大笑。”
敖生闻言,面露不悦,不知道他这个徒儿又在玩什么把戏。以前他住在这里,天天以逗自己笑为目的,好不容易放他下山,总算让耳根子清静,想不到才几个月,他又回来了,还拍胸脯保证要治好自己的“忧郁症”?
这一次是什么?娇客?难不成他把青楼女子带上山来,想为他找乐子?
“罗寒皓!”他怨声大吼。
“徒儿在,师父。”罗寒皓一径带着笑容。
“立刻把人给我带下山去!”
“师父,您别固执了,这个人您真的非见不可。”
敖生瞇起犀利的双眸,弯起左手的食指。
罗寒皓马上抬起双手挡住自己的脸,“师父,别这样,给个机会,见她一面,您绝不会后悔的。”接着,他朝外面大叫:“月儿,你快进来啊!”她再不进来,他可死定了!
“罗大哥,怎么了?”寅月闻声,匆匆跑进来。
罗寒皓马上将寅月推到身前,挡住师父的“弹指摧残”。
他师父可是毫不留情的,一惹怒他,什么痒药、笑药、哭药、闹药马上被弹上身,到时可惨了,他如果不千求百请地认错,就得自个儿去找解药,师父每次调配的药方不同,解药也就不同,找起来可费时了。
一颗晶莹如珠的不知名东西弹到寅月脸上,瞬息破为水状,融人肌肤里。
待敖生看清楚来人的面孔,已来不及收手吸回。
他惊异地看着她,飞身抓住寅月的双臂,神情激动,一脸不敢置信。
“如嫣?!如嫣!真是妳……”
寅月被这英俊的中年男人吓了一跳,瑟缩地说:“你……你认错人了,那是我娘的名字。”
“妳娘?”敖生很快定下心神,仔细瞧着这女子。
不错,如嫣不可能还这么年轻!
“妳说如嫣是妳娘的名字?”如嫣未死?!
“是的。您认识家母?”寅月轻声问道。
敖士欣喜地笑了,眼中闪着泪光。“如嫣呢?如嫣她人在哪里?她好吗?”
寅月不知道如何说,她根本不晓得这人是谁,怎么可以随便告诉他有关母亲的事。她看向罗寒皓。
“罗大哥……”
“月儿,妳别怕,这位是我师父。”罗寒皓介绍道。“师父,师母目前在长安晏府。这位是寅月,您的女儿。”
“罗大哥,你在说什么?”寅月惊骇不已……
“此事说来话长,不过,月儿,妳是我师父的女儿,这是绝对错不了的。”他肯定地说。
寅月睁大双眼,仔细瞧着眼前这位中年男人。“你……真是我父亲?”
敖生注视着她的目光充满慈爱、闪着泪光,嘴角微微扬起。
“如果妳真是如嫣的女儿,那就错不了。妳……很像她,很像。”
这人真是她父亲!她知道,他是!但是……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慌了。
“庭……庭筠,庭筠。”她喊着,目光四处搜寻,一看到他站在门口,立刻投入他怀里。
“庭筠,我……”
“月儿,我明白,妳静静听我说。寅姨是敖前辈的妻子,十九年前寅家发生大火,敖前辈以为自己的妻子也遇难了,才隐居于此。这是一场误会,任何人都没有错。”他放开她,将她带到敖生面前。“月儿,还不快喊爹?”
“月儿,妳叫月儿……我的女儿……”
“爹……”她突然紧紧攀住晏庭筠,转头仰望他,脸色发白,双脚像没了力般,无法支撑。
“月儿!”晏庭筠紧紧抱住她,神色紧张。“怎么了?妳哪里不舒服?”
“我……我不知道,我全身……都没有力气……”她惊慌地说。
“师父,您刚刚弹了什么到月儿身上?”罗寒皓这时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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