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没有人再敢欺侮寅月,因为没有人敢得罪少爷。
时经十年,寅月十一岁了,晏庭筠也已是十五岁的翩翩少年。
一早,寅如嫣将女儿叫到面前,轻轻叹了口气。“月儿,妳昨天又上哪儿去了?”
寅月笔直立在一旁,低垂着头偷偷睨了母亲一眼。
“娘,我昨天……昨天……陪庭筠……”寅月倏地掩口,吐了吐舌。唉!又叫溜嘴了!
看来免不了又得让母亲叨念一个早晨。
果不其然,寅如嫣轻蹙柳眉,不悦道:“月儿,妳怎么又直呼少爷的名字了!娘一再告诉妳,少爷是我们母女俩的大恩人,没有少爷,我们母女俩早已经冻死在路边了,难道妳忘了娘说过的话?”
“娘,我没有忘。”没忘,她甚至都会背了,她娘接下来要说什么,她还可以,字不漏照着念一周呢!
心里才想着,她的嘴型就跟着母亲的话张张合合,像唱双簧似的,搭配得完美极了。
“既然没有忘,为什么还对少爷不尊敬呢?虽然少爷当妳是亲妹妹般的照顾、疼爱,妳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身分,不分尊卑,不懂得分寸,处处僭越,这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娘难道是这么教妳的吗?”
“不是。可是,娘,是庭……”唉!又错了!“是少爷不准我叫他少爷的,他说如果我唤他少爷,他就不教我读书、习字,甚至不带我上街去……”哇,完蛋了!她又说溜嘴了!
“妳昨天又跟着少爷出去了?”寅如嫣一双秀眉越蹙越紧。
“娘,我……”寅月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尖地瞥见白玉莲远远地慢步走进西厢阁,连忙大声喊道:“莲姨!早安,您是来找我娘的吧?”
白玉莲笑着颔首,见寅月一副遇着救星的神情,便猜到她八成又挨训了,难怪庭筠一早就要她过来找如嫣。她加快了步子。
寅如嫣一见白玉莲,便出房门相迎。
“夫人,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没事,我只是一时兴起,想到弘福寺烧香,来找妳陪我一道去。”白玉莲说着,悄悄地朝寅月眨了眨眼。
“原来如此,我这就去准备,夫人请等会儿。”
“慢来,不急。”
直到寅如嫣离开,寅月这才吐了口气。
“谢谢莲姨。若不是您来,我可要被娘念得耳朵长虫子了。”
“甭跟我客气,莲姨一直当妳是自个儿的亲生女儿,妳可别学妳娘,跟我来那一套。”
白玉莲宠溺地拍拍她白皙的脸蛋。
“我知道,莲姨,是您疼我。都要怪庭筠啦!他昨天带我上街去,被我娘知道了,娘说我没个大小,尊卑不分。昨儿个庭筠还说有事他负责,今早我挨训了,却不见他人影,真是过分!”寅月噘着嘴,抱怨晏庭筠不守信诺。
“这么说起来,庭筠真是不对了!没关系,月儿,我知道他现在人在书房,有莲姨给妳撑腰,妳尽管去找他算帐,我把妳娘带开,妳娘就不知道了。”
白玉莲为她抱不平,还好心地帮地出主意,让她整整庭筠。
唉!没办法,她儿子从小到大没做过一件错事,害得地想责罚他也没机会!
幸得老天有眼,让她那“不正常”的儿子“捡”到克星。
五岁那年,她儿子竟然为了寅月对下人大发脾气,老天,多么惊世骇俗的事,她儿子原来也是“人”呢!她还一直猜测她儿子是不是神灵再世,才会尽摆着一张弥勒佛的笑脸,她差点都要对着她儿子朝拜了。
现下可好,有了寅月,她只要一无聊,或者看她儿子不顺眼,便找寅月去欺侮他,既可以整她儿子,又有好戏可看,何乐而不为?
她可不打算告诉寅月,她是让她儿子给三请过来为她解围的。
寅月怒气冲冲跨进晏庭筠的书房。
晏庭筠正在习书法,听见粗鲁的脚步声,他只是弯起唇角,手中的笔并未稍停。
“小月儿,妳坐一下,我再写几个字,就可以陪妳了。”
他要写,她偏不让他写!寅月毫不迟疑,跟着拿起桌上的大毛笔,在砚台上沾了两下,随即在晏庭筠已写好的字上画下一个大“”,顺便在他拿笔的手上圈了一个“。”,然后得意洋洋地等着看他无可奈何的表情。
晏庭筠放下笔,抬起头来,也不生气,反而关心地问:“小月儿,妳生气了?是不是我娘去得太晚,妳挨骂了?”
“你还好意思提呢!昨儿个信誓旦旦地说我娘那儿妳会负责,绝不教我受一丝委屈,结果呢?一大早我便挨娘训话了,而你大少爷还悠哉地坐在这儿写字。你呀,真是教人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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