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等待报仇的时机,他才会每天扮成连自己都嫌恶的娘娘腔。
当万云彦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时,他们也同样地发现了他。
他们趁万云彦没注意时彼此使了个眼色,自顾自的吟唱起他们的打油诗。
“万娘子、万娘子是男子,穿红衣,绑红带,活像是个大妖怪。”
听到他们的打油诗,万云彦再也不觉得他们天真无邪。
“你们说什么啊?”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反问,恨不得将他们捉起来痛打一顿。
见他脸色不悦,他们微微地吓了一跳,一时之间愣住不敢说话,可过了一会儿后,他们立即飞奔离去,口中还重复着那一首打油诗。
“万娘子、万娘子是男子,穿红衣,绑红带,活像是个大妖怪。万娘子、万娘子是男子……”
看着他们离去,万云彦不打算追上去,他才不想和一群不懂事的小鬼计较。
“臭小鬼!”他虽是不和他们计较,可嘴上还是不肯放过他们,非得要咒骂一声才肯了事。
他继续朝着净佛寺走,才走了两、三步,后头便传来呼唤他的声音。
“万娘子!”
该死的!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在他气怒时招惹他?
万云彦明明已经气得半死了,可他还是强装出招牌笑容,旋身对着那人咧嘴一笑。
当他看到来者是谁时,气得敛起笑容,立即怒目相向。
“人家那样叫你你都没生气、发火,我只不过才唤你一声而已,你就双眼喷火地对着我,实在是有欠公平。”那人学着万云彦使出莲花指,还故意装起了嗲嗲的声音。
看到这样的他,万云彦再也忍不住了。
“胡不修,你若是故意要挑起我的怒火,后果你就自行负责。”
万云彦的威胁终于起了点效用,他赶紧回复他的本性。
“我叫胡赋修,不叫胡不修。”这个臭小于真是开不起玩笑,这样就拿他的名字来取笑他。
这名字是他曾爷爷取的,他纵使不喜欢也不能改。
“那我叫万云彦,不叫万娘子。”他恶狠狠地宣告。
下次胡赋修若是还敢这样叫他,他铁定让他吃不完兜着走。
“知道了啦!”胡赋修明白这次是真的惹火万云彦了。“我们快点走吧!师父铁定已经等我们很久了。”
胡赋修的手不安分的搭上万云彦的肩,将他搂得紧紧的。
“移开你的手!”万云彦不喜欢他这样的举动。
他们两个可都是男人,若是让人看见他们的动作而误以为他们之间有暖昧,那他可就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有什么关系?”胡赋修就是爱捉弄他,老是做些他不喜欢的事。
就这样,两人吵吵闹闹地进入净佛寺,一路上,胡赋修还是没有移开他的手。
***
“师父!”
万云彦和胡赋修同声轻唤正在打禅的先觉老和尚。
通常当他在打禅时是严禁打扰的,可他这两个徒弟的身份特殊,在他的面前,他们拥有特权。
老和尚缓缓地睁开炯炯有神的双眼,交缠的双腿慢慢地分开,起身离开蒲团。
“有去向佛祖上香吗?”先觉开口问的第一句话总是这件事。
“有!”万云彦恭敬地回答。
“师父,你也换句新的,每次都问这句话,都不新鲜了。”胡赋修假装抱怨地说。
他们师徒在一起也十年了,他们知道他最在意的是向佛祖上香这件事,所以,他们早已经习惯一进净佛寺就先上香,再来才进禅房找师父。
经过了十年还重复问同样的事,实在是多此一举。
“孺子不可教也!”先觉无奈地摇头。
“师父此言差矣!”胡赋修打算和先觉进行争辩。“师父的教诲我可是谨记在心,每每一进净佛寺就先拜佛祖,我是如此的受教,师父不该说我‘孺子不可教也’。”
“拜佛最重要的乃是诚心,不光是动作而已。你因老纳的话才去拜佛,把这庄严的事当成了例行公事,实在是欠缺诚心。老纳教你凡事要用心,可你却做不到,这就是不受教。”
“师父不是我,怎知我没用诚心去拜佛?”胡赋修故意给先觉出了道难题。
“古人说‘知子莫如父’,又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今日你既然唤老纳一声师父,那老纳岂不是成了该了解你的爹亲了吗?”先觉把难题丢回给他。
胡赋修的脸上泛起了一抹讦笑,高兴先觉这下子败在他的嘴下了。
他得意洋洋地说:“师父乃是出家人,该是六大皆空,可现下却抢着当起我的爹来了,师父六根不净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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