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啊宝刀未老,不信你听听看。”
“听听是没关系,可是我要先让附近十里的人,先去找个地方避难,免得待会儿他们纷纷上门,找格格要求赔偿。”青儿赖到玉歆枕边,半躺着说。
“青儿,你越大越难缠,和格格一个样儿,专爱欺负我!”彩苹跺脚不依。
“没办法呀!谁教我是格格的影子,我不像格格要像谁?”她伸手搂住格格,脸贴着她的,但愿能将自己的生命力过给格格。
“怎么说都是你有理,好了啦!快起来弹曲子。”她拉拉青儿,将她自格格身边带开。
在琴前坐下,青儿特意选一首轻快曲子,弦挑起,音律回旋。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琴声一遍一遍,领着格格再度进人梦乡,她的梦里有暄烨、有婚礼、有她的情爱……
琴音停止,彩苹和青儿走出房门,相视一眼,两个人都疲倦得说不出话
☆☆☆
抚开玉歆额前刘海,赫连暄烨心揪成团。
怎会这样?预设过再见面时的种种状况,有欢笑、有心酸、有恍如隔世,却从没想过会心碎。
心碎……的确,他心碎得彻底,再寻找不到一片完整。
他的玉歆呵……疼了一辈子、爱了一辈子的女人,在他眼前毫无生息,他该怎么做,才能再看见她眼里的狡黠,才能再把她的笑容捧在掌心呵护?
四年前,在他措手不及时,他失去了阿玛和额娘;四年后,他又将措手不及地失去心爱的人了吗?
不!他不要这种事反复在他身上重演。
深吸气,暄烨走出玉歆闺阁,满腹怨气地要找人发泄。
怒瞪守在门外的青儿,他一步步向前,饱含怒涛的双瞳死盯着她。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王歆病了?!”
多年不见,他的鬓发染上风霜,疲倦的面容上写满不谅解。
背靠上门板,她再没后路可退,垂下眉,青儿无话可辩。
“将军,别怪青儿,是格格不准她讲,她也不许王爷把她生病的事告诉您。我们都劝过她,可她不依。”彩苹拉住他的衣袖,阻不下他的愤怒。
狠瞪彩苹一眼,他粗大的手掌抓上青儿肩胛,过大的力气在上面烙下一片青紫。
“彩苹是玉歆的丫头,她不说是遵循主子的意思;你呢?你忘记自己吃的是我赫连家的粮,住我赫连家房舍,你连自己的主子都不认得?”
“青儿做错,愿受罚。”低了声,哽咽在喉间。
“我该怎么罚你?用你十条命能换得玉歆健康?能的话,我会毫不迟疑。”
他说毫不迟疑……本以为,他是喜欢她的,她有一张和格格相似的脸不是?至少在那个长篇大论的夜里,他亲口说过喜欢她。
哪里知道,她非但不在他眼里,他还恨上她。
青儿默然,咬住牙,承受肩上一波波传来的疼痛。
“将军,是格格逼青儿对天起誓,绝不把这事告诉您。刚开始,我们以为这病很快就好,哪知道会拖上大半年……拖到眼前这副光景……您真要怪,就连奴婢一起怪。”彩苹使了力,想扳开青儿肩上的大掌。
“她病了大半年?你当下人的怎忍心眼睁睁看她这样子拖半年?”他愤然地怪上所有人。
彩苹在他的瞪眼下,双膝跪地。
“奴婢也没办法啊!先是庸医延误病情,后是御医说重症难治……这些日子大家都过得战战兢兢,王爷、福晋元不四处寻医,一次次的药石罔效,我们能做的除了讨她开心,竟是什么都不能了。”
“药石罔效……她也要离开我……她走了,我什么都不剩……”暄烨失了神,往后退开步伐,抓住青儿的手也跟着松开。
他的痛心疾首椎上她的心胸,刺痛在她心上蔓延。
不要!她不要见他这个样子。
青儿连连摇头。
“不对,你们都弄错了,格格会好起来,你们要有信心,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不能不好,格格是主、她是影,主子不见了,影子怎能存留?
青儿一个箭步冲到暄烨身前。
“请你们有点信心,格格一定会痊愈,也许我们要辛苦一点、也许我们要有点耐心等待,不过……值得的,格格一定会好起来!”
他冰冷的心因青儿的话,注入暖流,希望在胸间复苏。“你凭什么这样认定?”
“您忘记了吗?我是格格的影子,我们心灵相通,人生嘛!总要有大大小小的劫难,度过这一次,往后就是福寿绵长。”青儿拼命说服他,也说服自己,她用起格格昔日的飞扬语调,带笑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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