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儿……”抚抚她的肩,凝止的容颜让她的心忌地一拧,疼了起来。
“我没事的。”薛映棠努力挤出一抹笑,想起卫逐离曾经对她说的。“当时我年纪小,不明白这些杀戮之事,现在回想起来,阿爹、阿娘当真是用尽心力保护我。为此,我要活得开开心心,不能让阿爹、阿娘担忧。”
“棠儿,你很懂事。”端木夫人深深地说,怜惜的情愫越发浓了。
这个时候,一名女侍捧着茶碗走了过来。“夫人,用药的时候到了。”
“哦!好!”端木夫人接过茶碗。
用药?薛映棠双眉轻拢。“端木婶婶身子有恙?”
“我这是经年累月的病根子,早就习惯了。她笑笑,并不介意薛映棠的问题。
“可否借映棠一瞧?”那药的气味似乎……怪怪的!
“嗯。”
碗中之药汤澄碧见底,近鼻一嗅竟隐隐有股躁气。“这药服了多久?大夫有说其中处方么?”如她所料没错,这碗药大有玄机!
“这药服了十多年,有什么处方我也早就记不清了。”端木夫人诚实以对。“棠儿对歧黄之术有研究?”
“称不上研究!只跟师父学着识些草木药五。”薛映棠微笑,摇了摇头。接着又问:“那么,这药是治什么的?”
“头疼。”端木夫人比了比□额中央。“十几年前,有回练功气血上冲,以后便有了头疼的病根子。”
“可否请姐姐将熬药的方子给我?”薛映棠转向旁边的女持,绽了朵亲切的笑容。
“当然。”
“棠儿,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端木夫人难得地微蹙起眉。
“若有什么,我一定会踉端木婶婶说的。”她说得肯定。“那么,练功之事……映棠就只好对不住了。
※※※
天有银瓶泻浆,洒落秀肩碧清冷水光。
合起眼,长长地吁了口气,薛映棠收柬劲力,双臂缓缓自胸前垂放。
“现在你已学全‘擎云七式’,往后常加练习,用心体会变化,欲自保保人基本上应该足够了。”在旁观规的卫逐离点点头说道。
“嗯,我知道。”
想到了白日的情形,于是他问道:“既然端木家有意栽培你,错过这个机会岂不可惜?”
“不!我不喜欢习剑──”她固执地抿紧了唇角,直直瞪着他。“这你不是最明白的么?”
“我瞧你学‘擎云七式’学得那么起劲,只道你是转性了。”卫逐离微微一晒。
“才不呢!那是因为授剑的是你。”她连忙解释,嘟哝着说。“更何况,我和端木家非亲非故的,即使我真转性呀,也不会贪学端木家的家学。难道,跟你学还不够么?”
“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我的剑术?”亲疏之别在她的回答里自然表明,这让他不由得心中一动,语气柔软了起来。
“这还用说?当然是你唆!”她不假思索地答道。
“你还是一个样,太容易相信人了。”卫还离见她说得决绝,忍不住叹道。接着沈声问:“对端木家你亦是如此信任么?”
“我想……”她认真地测头凝思,而后认真地回答他:“是吧,我没什么好怀疑的呀!”
“我觉得你多少还是要提防。”
“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好提防的?”他冷漠的态度令薛映棠有些不悦,声音虽刚,表情却幽黯了下来。“端木叔叔、婶婶待我就像亲生女儿一样,如果……如果阿爹、阿娘在世,必定也是这般疼我吧……你不明白,有时我会很难过、很难过,他们对我这么好,我不仅无以为报,甚至,我从未想过要在这里久待。这种自责,你能体会么?”
“我明白的。”一路走来,他会不明白么?卫逐离心卫微叹,即使口气清淡也难挽满心的关怀。“只是,你不能否认,这里确实有让人必须提防的原因。想想吧,你不是觉得端木夫人的药汤有异么?这事难道你一点都不怀疑?”
“这……”卫逐离的话让她登时目瞪口呆。确实,她隐隐约约觉得事有蹊跷,只是一直不愿真正去思索这个问题;现下从他的口中说出,她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了。
好半晌,咬了咬唇瓣,她幽幽地接着说:“我知道,我都知道,只是……我真的不想轻易怀疑,这样的话,我会很讨厌自己,那个老是揣测别人心怀恶意的自己……”
卫逐离静静地听她说,想想自己,有些无奈地笑了。原来,他就是让她讨厌的典型。刻意略过心底的一丝苍凉,他选铎转移话题。“那药汤究竟有什么不对?”这方面,她确是一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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