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荆寒笙面如严霜,态度极冷;今天,他抽了个空,来到鹰主特别为罗绯衣辟的花圃,要找的,自然是她。
“既然有事,请直说吧。”清清一笑,在绝丽容颜上弯起完美的弧度。
思考半晌,他决定开门见山地说:“你不该在这里,会拖累鹰主。”
罗绯衣不觉受伤,只是微感好奇,瞅着他的明眸依然澄净如许。“为什么会来跟我说这些?”
“帮鹰主扫除可能的障碍,是我分内的事。”荆寒笙微皱眉,似乎没料到这罗家女子竟会如此坦然平静。
“你的意思是……我是障碍?”
奇怪!到了这般田地,她仍旧气定神闲,没有自哀自怜?没有怒他骂他?目光所及,只有那朵清如水莲的微笑——这罗绯衣,真是太奇怪了!
荆寒笙不禁有些气短,偏又不甘在她面前示弱。“说你是障……障碍,还算好听,更正确地说,你根本是……”
“浩劫、灾难、扫把星。”罗绯衣轻而易举便将他的话接了下来。
瞠视着这个女人,荆寒笙几乎不敢相信,一时之间竟没法儿说话。
“没错!你想说的,都对!”她说得决然、说得干脆。“所以,让我离开!怎样都好,总之,我不想待在这里。”
“你……”现在的状况,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呀!
“你不是要我走么?”
“当然”这是他从未怀疑过的答案。
“只要能走得成,不管方法多困难,我都愿意一试。”
“那……好。”荆寒笙决定省去深思,反正,他不要这女人留在鹰主身边就是了。“两天后,我们将和赤枭决战,到时候,鹰主一定会出动所有高手,你就趁堂内空虚的时候离开吧。”
“一定走得成?”
他递给她一份手书。“这是我发的谕令,加上它应该就万无一失了。”
罗绯衣轻轻颔首,表示了然,依旧端着藏匿涩味的浅笑。
深深看着这位特别的女子,荆寒笙也缓缓点了点头,在沉默中两人达成了共识;他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便走。
“谢谢你,真的。”
清和的女声突然在背后响起,荆寒笙微微顿了顿脚步,却没有回头,他怕这一回头,就会后悔对她说的种种,后悔……逼她离开。
举步跨出门槛,他告诉自己,这个决定绝对正确,一切都是为了鹰主呀……
※※※
疾风泼吼,卷翻乱云如崩雪,聂飒昂立在旷野之中,四周静得骇人;一抹残阳斜照天边,渲染成——血一般的红!
纵使赤枭堂精锐尽出,终究,敌不过待战已久的玄鹰;聂飒以实力证明了他的做不是妄。
“关司鹏,你有整个赤枭堂陪葬,就算是死,也该瞑目了。”看着横陈地上的尸首,他轻轻笑了。“这些陪葬品,是我对你最大的施舍,所以除了死,你别奢望我会给你其他选择。”
虽然对决的结果难免有伤,但此刻,聂飒只感受得到狂灼的快意——这世上,有什么比“心愿即将达成”更令人兴奋的?
“寒笙,你带众家兄弟回堂疗伤。”
“鹰主,你的伤……”
右手一摆表示毋需在意,唇畔冷笑勾起杀意。“我去总殿向门主报告。”
聂家二三十口的血债,也该是关司鹏清偿的时候了。十多年来,他日夜等待的复仇,终于,近在眼前了!
※※※
的达达——的达达——同是夜幕将升之际,此时的罗绯衣正坐在大骡车上,一路的颠簸虽然搅得她胃酸阵阵上涌,但松绑了的心情却酿出微温的喜悦,因为,她的离去可以让聂飒的韧命获得更进一步的保障。
为此,应该开心的,即使胸口隐隐作疼,还是应该开心的!
从今以后,她和他,天涯各一方,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
月绝天门总殿。
聂飒抬眼向朱色漆金边的大门,关司鹏就在门内;睽别数年,再次相见,就是索讨他的命。
当年,是关司鹏血洗了镖局,将他从无忧的童年推落仇恨杀戮的深渊。到现在,他还记得——当他听到奇怪的声响从房间冲到厅堂时,鼻息间充斥着腥味,整个地方像是被深储漂染过,一具具尸体成了最冰冷的缀饰,而他的爹娘——亦在其中……那天,刚过了他十一岁的生日……
记忆,在鹰眸里燃起嗜血的光芒;眼前这扇朱门,再怎么沉、再怎么重,他都必须推开,因为——关司鹏就在那里!
“门主!”他微微一揖,关司鹏就在纱幕之后。“玄鹰不负使命,赤枭叛贼已经全部歼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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