垚冰却不让她专美于前:“我垚冰,最可怜,一人来到大草原,全身没有半分钱,老天最无眼,逗人开心还被嫌。我垚冰,最可怜……”
没想到,这偷羊贼竟然学了她的调,跟着唱了起来。听了几句,她再也忍俊不禁,笑了开来:“喂!你出来啦!”
“是!”字才落定,人就已经在她跟前,笑嘻嘻地说:“原来你这么喜欢看到我,垚某人怎么能辜负姑娘好意呢?”
“谁喜欢看到你啊,胡说。”俏脸一红。
“不喜欢看到我?怎么会呢?”垚冰喃喃自问,过了半晌,恍然大悟地点了个头,“我知道了,你不是喜欢看到我,应该要去掉两个字。”
“对!要去掉……”
“看到。”垚冰嘻皮笑脸地抢下话,“你喜欢我,就是这样!你喜欢我、你喜欢我、你喜欢我、你喜欢我、你……”
“停啦、停啦!”初云闭紧了眼,两手摇住耳朵,拼命摇头,“别说了、别说了!”
“好,不说可以。”她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唉……可真舍不得停下咧!“可是有个条件。”
什么?还讲条件?她睁开眼,眸子瞠大了直瞪着他。
“初云喜欢我、初云喜欢我!”眉一挑,眼一瞟,他又开始高声半唱半叫:“你喜欢我、你喜欢我、你喜欢我……”
“你别嚷嚷,别嚷嚷!”初云连忙出声制止,不得不认栽:“好吧,什么条件,你说。”
他一脸笑眯眯:“走,跟我去看看头人的伤势。”
“不要!我不想凑这种热闹。”
当年,就是头人赶走阿娘的,她记得,一直记得!
“再怎么说,他让你吃住这么多年。”垚冰牵起她的手,稍敛了笑容。
她抽回柔荑,肃着小脸说:“他供我吃住没错,但我也认真为他工作,所以,我不欠他。”
“不管怎么说,去关心一下也好!”
这些日子以来,他发现初云总是独来独往,她的笑容、慧黠、率真、倔强都不假,可是隐在这些之下的孤独,却让他心疼啊!
“关心?哼!”初云执拗地别过头去,“免了吧!”
要她关心别人?那么,这些年来,有准关心过她?在这里,她得到的只是奚落、嘲笑和鄙夷。
“咳咳!”既然如此,他不得不提醒她,“倒底是谁在开条件?”
鼓着腮帮子,瞪着他噙笑的俊容,又是无奈又是气。过了好半晌,初云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如了他的意。“哼!去就去。”
※※※
头人毡帐外头,挤满了一颗颗脑袋,果然大伙儿全到齐了。
“头人怎么了吗?”垚冰随口问旁边的壮汉。
“今天我们上山猎獐子,没想到连来了两三只,库里第一次跟队,身手还嫩,差点让獐子给吞了,头人为了救他,马儿给獐子咬了口,结果救到库里,自个儿反而从马上跌下来。”壮汉边说边抹额头,仿佛当时的紧急情形就在眼前。
“严重么?”
“严重!严重极了!”壮汉摇摇头,神色黯然。
垚冰得到想要的消息,递了个眼神给身旁的初云,温声问:“你觉得呢?头人的伤值不值得你关心?”
她抿紧了唇,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帐内一阵哄闹,萨满(巫师)领了几位勇士,将头人从帐里抬将出来,并向众人宣布:“我现在要作法,让疼痛的鬼灵早日离开头人。”
“眸咪叭哩哈!华咪叭哩哈!”萨满口中念念有词,先拜太阳再跪地,接着拿起他的法器舞了起来。
“这样下去,肯定会出人命!”向来嬉戏人间的笑容凛了起来,垚冰心里暗叫不妙,但要初云前来这里的用意,他也不愿不理,于是低俯下头,附在她耳边轻声问:“要不要我救头人?”
“啊?”初云惊讶他的动作,更惊讶他的问题,一时之间,只来得及迸出一声轻呼。
“要不要我救头人?”他重复问题,并更进一步地说:“生或死,你要他走哪条路?”
“你救得了他?”
“应该可以吧。”瞧他的样子,应是挫断胸骨没错,短时间不治还无伤性命,但照那位萨满的处理方式,恐怕头人有几条命都不够死。
“我……”
“一句话。”垚冰面色郑重地立起食指。
目光怔怔定在他的指上,心却似烈风翻搅没个停落处,众人的私语、萨满的念咒……所有的声音,在她耳底渐渐淡了,最后只剩下挥之不去的嗡嗡声鸣。
救?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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