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怎能待他如此残忍?
"你说话呀,寒梅,告诉我你只是在开玩笑,对不对?"这样的现实太残酷,他无法、也不愿接受。
寒梅任他捉着她的肩膀。他太用力了,有点痛,却痛不过她的情和爱。
她试着想寻回过去对他的情,尽了全力,却徒劳无功。摇摇头,她吟道:"禅心已作沾泥絮,莫向春风舞鹧鸪。"
周访烟脸色蓦地刷白。"收回这句话,收回去!"
寒梅抬眼看他,轻声道:"你看我,为你蓄的发已断了。"
"发断还可以再蓄。"他绝不放手。放手,他会一辈子后悔。
"情断还能续吗?你走吧。"
"不!"他紧紧拥住她,痛苦的喊出声。"别这样待我!"
又三个月后——吴兴,寒家。
寒文拿着喜帖,走进女儿的房里,见她趴在桌上绘图,不禁摇头叹气。
他真不明白原本该有个幸福归宿的女儿,最后仍是孤家寡人一个,也许姻缘真是强求不来。
这几年寒梅吃了很多苦头,他心疼的不得了,让他也看开了;也罢,不嫁人就算了,他们父女两人相依为命就是。
在寒梅身旁人坐下,他道:"访烟要娶妻了。"女儿自己不嫁人家,总不能叫人家也不娶,绝了后。
寒梅低着头,专心在纸上绘线,工尺握在手里,照着计算出的数据一横一划的绘出建筑物的模型图。听见寒文的话,只随口答应了声。
知道女儿有在听,他继续道:"我们两家虽然结不成亲,但也算半个亲家,访烟要成亲,不知该送什么贺礼比较好?"
寒梅仍专注对付她的图,一心二用道:"阿爹,我又不懂这些,你不如去问问隔壁大婶大嫂,她们会很乐意帮你出主意的。"
寒文闻言,真是死了心。寒梅不是做假的,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他怎么会养出这么绝情的女儿?是他们负了周家呀。
唉,惭愧惭愧:"好吧,你画你的图,我去找你隔壁大婶商量商量。"说归说,他才不会真去找那成天只会问“寒梅嫁了没?”的大嘴婆娘商量。
搁在桌旁的荷包不慎被推到地下,她弯身欲拾起,一颗红艳艳的豆子流了出来。迟疑了下,纤指拾起红豆,站起身,到屋外寻了个小花盆,盛半盆土,将红豆埋进土壤里,浇些许水。愿意摆在窗边后,才又重坐回桌前继续她的工作。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周家少爷娶妻的日子。
前些日子他辞官归来,媒人婆差点没踏破周家门槛,不久之后就传出他要娶妻的消息,却不知新娘是哪一家的闺女。
不管是谁嫁他,这在吴兴地方上都算是一件大事。婚礼举行当天,宾客如潮水般挤时周家厅堂的每一个角落,等着看郎才女貌的新郎新娘。
一大早,迎亲大船就在渠道里备着,准备吉时一到,往女方家迎娶新娘。
照例新郎倌必须亲迎,大船待发,却不见新郎人影。更奇怪的是,新郎不见了,新郎家长却仍气定神闲地喝着茶,也不派人去找?在周家的宾客不禁议论纷纷,却无人有离开的想法,大家都好奇这场怪异的婚礼,忙着猜测新郎究竟在哪里以及新娘是谁?
过了许久,一匹快马从远处奔来,眼尖的人已发现马上穿红袍的人正是新郎倌。
才一瞬间,马匹过周家而不停,反直奔大船停泊的地方,而且马背上还载着一个姑娘。
是抢亲吗?!
周家夫妇放下茶杯,相视一笑,总算真正放了心,率先走出门去。周访烟在渠道停下,将马背上的人抱下来。
身为宾客之一的寒文看清被周访烟抱在怀里的人是谁后,不禁叫出声:"寒梅!怎么回事?"
周济民按住他的肩,笑道:"亲家公,我们还得招待宾客呢。"
寒文一时还反应不过来。"这、你们、我……"怎么回事啊?
"访烟,你怎么这么粗鲁?"周夫人瞪着错迷的寒梅道。
周访烟苦笑道:"我没办法,只好先打错她。"
"好了好了,莫多说废话,时辰要过了,快带媳妇上船吧,该怎么做,你自己要斟酌,真没办法,切莫强求。"周夫人催促。
周访烟点点头,抱着寒梅跳上船,一声令下,大船便开始启航。
"我的女儿——别怪爹没救你,爹尽力啦。"寒文又对周济民道:"亲家公,快把我拖下去招待宾客。"看着大船航去,虽还没弄懂周家在搞什么把戏,他却乐意配合这一着抢亲。他求的不多,也不过希望女儿幸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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