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不管师父发生什么事,宁儿都要坚强起来。」
「师父……」
看海宁哭得这么凄惨,风想柔心裏顿时有兔死狐悲、哀伤同类的凄然。原本不怎么担忧的心灵,感染了大厅裏的气氛,顷刻间,掀起千丈高的风浪,不由得捉紧古振塘的手,惊惧交加地瞅住他。
「放心。」古振塘掌心烫熟地反握紧她,汩汩情意涌流其间,带给想柔源源不绝的暖意。
眼睛望著他泰然自若的表情,耳朵听见他简单却充满自信的权威保证,她完全放下心来。想柔相信他会平安归来,因为这是他对她的承诺。
古振塘和她心意相通地相视一笑,转向二师叔温靖宏道:「小侄不在期间,有劳二师叔打点。虽说金银双鞭是武林耆宿,不至於会做出卑鄙之事,但就怕手下徒众会有不轨之举。」
「掌门放心。」温靖宏同样期盼古振塘能平安归来。他是长白一派百年以来,最为出类拔萃的高手。如果这次能打败金银双鞭,长白一派自风扬死後的低迷士气,将可重新振作起来,并可保持关外第一门派的地位。
琐事交代妥当後,古振塘和海潮在众人送别下登上往天池的山路。此时旭日才从东方遥远的山头逐渐浮起,耀眼的光芒有如振塘的雄心,带著必胜的自信迎接有生以来最为惊险的挑战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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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头山自远古时期就有大规模的火山喷发,从火山口流出的岩浆覆盖了白头山附近的区域。大自然的风霜雨雪和地底之火,共同塑造出白头山耸人云霄的峰峦,及犹如镶在山巅上的一块美玉——天池。
天池水平如镜,周围形势险峻,一年中有大半时间结冰。此时虽是春、夏交替时节,迎面吹来的刺骨寒风仍会令普通人打起哆嗦,幸好古振塘和海潮内功深厚,不受影响。
两人施展轻功攀越陡峭山径抵达天池时,金银双鞭尚未到。盘坐休息片刻,才听见两声长啸,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迅如闪电,顷刻即至,脸不红、气不喘,端的是内息深厚、武艺惊人。
呼颜兄弟看到海潮毫无意外之色,呼颜难轻视地略过长白派的继任掌门古振塘,朝她咭咭怪笑,眼神不怀好意。
「海老七,我就猜到你会来。咱们正好把旧帐了结。」
呼颜难对海潮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老早就看这个娘娘腔不顺眼,完全无法明白他那位风流倜傥、长相英俊的兄长,何以对这家伙一再让手、念念不忘。若说是兄长有那个怪僻,怎么对其他男人没这种特别兴趣?这件事他想了十八年有余,还是搞不清楚。
「呼颜难,你想算十八年前败在我手下之仇?」海潮不愠不火地问,端丽的嘴唇扬起一抹讥诮。
「谁败在你手下了?」他被气得哇啦哇啦大叫。「如果不是你使妖法,害我的鞭不小心使到我大哥身上,还不晓得鹿死谁手呢!」
原来当年呼颜克见海潮躲不过银鞭致命的一击,心急之下居然闪到两人间阻挡,呼颜难虽然及时收回鞭,还是误伤了兄长。这一失误,给了海潮与风扬可趁之机,呼颜兄弟顿时被打得落花流水,双双挂彩。
呼颜难一直对此事耿耿於怀,百思莫解。
总不成是他兄长有意替海潮挨他一鞭吧?
没道理!哪有人会为敌人挨鞭的?他大哥是呼颜家最聪明的人,更不可能做这种蠢事了。
饶是看不破海潮女儿身的呼颜难再聪明,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归纳为海潮会使妖法。依他看,海潮的确十分邪门,一张漂亮脸蛋具有勾魂摄魄的魅力,连他看了都有点心痒难搔,难怪他大哥会中他妖法。
「你要说妖法也行,反正你败了。」海潮轻声咕哝,强迫自己将眼光停留在气得脸色青白的呼颜难身上。
她可以感觉到呼颜克莫测高深的眼光专注且热烈地凝视她。那两道锐利得彷佛能洞穿对手每个思维的眼光,深沉得令人不寒而栗。
海潮知道自己绝不能被他看穿虚实,成败的关键就在於此。
「这次我绝不会给你机会再使妖法了,海潮。」呼颜难咬牙切齿地警告。
「既然是妖法,不管你如何提防,还是躲不掉。」她似笑非笑地回答。
「你别想!」
见呼颜难气得像个被人捉弄又不甘心的娃儿般,海潮忍俊不住地噗哧一笑,绝艳的笑容令呼颜兄弟呼吸一紧。
这家伙在使妖法了,呼颜难瞄到兄长的眼睛像是要烧起来似的,神情戒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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