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任凭他说再多好话,茹芯都不为所动。
最后,他颓然席地而坐,对他而言,迎娶心理钟意的姑娘,却无法共度洞房花烛夜,是件十分悲惨的事情。
今晚星灿月明,良辰美景,正是谈情说爱的好时机,他为何会搞成这样?
唉,有哪个新郎官像他如此落魄?!
新郎官被赶出新房一事,由最早起床煮早膳的厨娘口中传了出来,经宅里众人相互走告,不到半个时辰,这事人尽皆知。
头儿娶新娘,为了派头及不知名的原因,从一个月起寨子便陆续派人来城内大宅打点嫁娶所需物品。
这宅里的仆奴都是山寨的居民,但为行商之便,他们干脆搬进西安城长住。体恤届下的段临郡让出大宅后院让他们有地方住,帮他们省下不少房租,宅子内外平常的打扫清洁琐事大伙都得分摊。
欢乐的气氛.一夕全变,教他们有点手足无措.
“公子早。”扫地的老伯瞧见段临郡,振声道早,顺道提醒其他人得机灵点。
城里毕竟不是山寨,他们都改口唤他公子,以便掩入耳目。
段临郡颔首,朝新房方向前进。
一路上,大伙纷纷向他道早,此时他顾不了别人是用何种眼光看他,整颗心全悬在茹芯身上。
“你端进去啦!”
“不要,还是你进去好了。”
两名小姑娘在新房门口,互推盛着七分满热水的木盆。
段临郡浓眉一拢。“喂,你们俩在做什么?”
她们惊吓回首,彼此都忘了手上的木盆,一松手,木盆就这么地往下掉——
说时迟那时快,段临郡一个箭步,身手敏捷接住它。
他眯起眼,“你们俩是不是欠骂、找罚?”是不是他太少来宅里走动,以致这些丫头无法无天起来?
两名被责骂的小姑娘吓得缩在一块、频频发颤。
“公子,我们并非偷懒,而是不敢打扰夫人。”
分子被赶出新房一事传得人尽皆知,新婚夫妇搞得不愉快。可能波及其他人,这就是她们互相推托端水服侍的主因。
算了,他来此的目的不是要找人出气,而是来看看茹芯气消了没。
“下去吧,水我端进去好了。”
她们如获大赦地急促跑离,不敢稍作停留。
时候不早了,茹芯应该起床了。但敲过门后,段临郡耳贴着门板却仍听不到里头传来任何声响.难道她还没醒?
不晓得她昨晚睡得如何?他开始考虑要以何种方法进入.斟酌怎样用词才不会又惹恼她?
最后,他心有决定,搁下手上的木盆,左右看看后轻巧地翻窗进房。
她还没起床,桌上的菜肴完好如初证明她昨都未进食。
这事也间接说明,把他赶出房后,她仍生着闷气。
无声地接近新床,慢慢掀开布幔,见着穿嫁衣就寝的她,一股怜惜涌满整个心房。
她睡得极熟,眼睛微肿,必定是昨夜哭得太猛导致的结果。
她会如此,全是他的错。
段临郡温柔的注视教半睡半醒间的茹芯偏过头,将脸儿埋进被褥里。
他见状,笑意柔化面庞,轻道:“真可爱,像个小孩。”
不对劲的感觉让她情绪瞬间紧绷,倏地转过身、张开眼,瞧见一双深邃温和的黑泽。
“你怎么在此?”她惊惶失措地大喊,赶紧坐直身,低眼查看身上衣裳是否完整。
“这是新房,我当然在此。”
美眸直勾勾看着他,“昨夜我可记得没准你留在房里。”目光不经意瞧见门栓仍拴得好好的,一股气直冲脑门,她失态大吼,“你又使那种三流手段进房里,对不对?”
“我是翻窗进房。好瞧瞧我的新娘为何睡到巳时还未醒来?”他温笑回话。
她有睡那么久吗?小脑袋晃了晃后.想起他的恶行,“你不告而人的行为很无礼。”
段临郡神情一黯,他发自内心关怀她的行为令她感到讨厌?!
“你很讨厌我吗?”他低沉的音调如同在自言自语。
茹芯是位细心的姑娘,察觉他的不对劲,火气稍缓沉静地看着他,将心里的感觉转化成顺耳的语句。
“阿郡,我从未讨厌过你,只是你与义兄瞒着实情娶我进门一事,我尚且无法释怀。”她微侧着脸儿,接续道:“女孩家嫁人最盼望的不是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而是对方的真心相待,你们这样瞒着我,教我如何不生气?”
“对不住。”自昨日掀红帕后,他已数不清千百个朝她道过几次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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