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袖轻笑,「它脾气很坏吗?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字?!」
战云飞含笑。「很坏!和我年轻时一样——」顺手抚上它。「横冲直撞的!」
「你?看不大出来呢。」绿袖摸着马,指尖无意和战云飞的手碰触在一起,窜起温热的感受。「啊,抱歉……」她敛手,笑容带窘,脸上细细带汗。
除了寒天和爹亲之外,她几乎不曾和男子独处。
战云飞看着她,眼角逸出笑意,绿袖目光低移。战云飞收了视线,俯身挪出两只矮凳,安在旁边。「坐下吧!」
「谢谢。」绿袖坐了下来,头低垂,双手轻打着两腿。「战家堡好大,才逛这么一会儿,我的腿便酸了。」
战云飞坐下,温言笑道:「这么不经走?」
「寒天也是这么说我——」绿袖抬头浅笑。「从『彤霞山』出来后,我们一路上休息的时间,比走路的时间多呢!他迁就我,连步子也不曾迈大。」
「你们感情很好。」他像是不经意他说。
她想也不想便答,笑容晕亮。「相依为命嘛!」
「挺让人羡慕的。」——羡慕沈寒天有这份福气。
她笑,「你不也有一群好友?」
「是啊——」他站起来。「若不是有他们,建立这战家堡也没什么乐趣了。」
「奔怒」从鼻子喷气,踱了几步。战云飞笑搂着它。「当然也算你一份!」
绿袖起身。「我有些可以猜想,为什么你说『奔怒』与你年轻时很像了。」
「怎么说?」他有趣地打量着她。
它身上有你现在收敛起来的霸气、野气。「见他一直盯着她,她的脸又温温地犯热。」我瞎说的,你别介意。「不明白为什么,和他相处时不自在地心跳,更不懂为什么还不讨厌这种感觉。
「绿姑娘玲珑剔透,倒是一眼看穿。」他喜欢看着她。
她不知道自己是一块宝,心思澄澈而性情温润,很吸引人的。
和她说话,看她低笑,说不出地自在舒服。「我年轻时爱闯,不怕死,跌跌撞撞也无所谓。所以我用别人不敢用的人,做别人不敢做的事。可真有点成就后,才知道已经摔不得了,只得瞻前顾后,敛起几分野霸之气。」
「所以你想发脾气时,便去骑『奔怒』,是吗?」她柔抚上它。
「想骑它吗?」战云飞探问。
绿袖眼睛倏地亮起。「嗯!」她对「奔怒」有好感,就像对……他一样。
「『奔怒』有些野,我和你同乘比较安全,好吗?」
这是邀请,虽然带点陷阱的意味,绿袖还是轻轻点头。
「勤叔!」得到绿袖首肯,战云飞赶忙叫唤下人。
「来了!来了」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从隔壁的马房赶过来。
「勤叔你帮我备好马鞍,我和绿姑娘要骑『奔怒』去林子里逛逛。」
战云飞吩咐着叫「勤叔」的人,绿袖看着他低身应答的样子,只觉这个人灰白的鬓角,有些……她一时说不上来,耳边战云飞正在同她说话。「勤伯手脚利落,对马更是行家,半年多前,便是他把『奔怒』带来的,当时没人能驾驭它。」
「喔。」绿袖随口漫应,眼睛盯着「勤叔」的脸,「勤叔『瞧他看她,也只是一径笑着响应。绿袖勾勾嘴角,这人长得平常,可就是有一点点的不对劲。
她真的觉得有些古怪,偏生一时,看不出哪里不对。
「师姊!你怎么跑这儿来?」沈寒天的呼喊,叫绿袖回了神。
「寒天——」她转头寻觅他的身影。「你也跑到马厩来了,我是来看马的,不过等会儿要和战公子一并骑马去逛就是了!『」「这么早,兴致真好啊!」他找了她半天,她竟是与战云飞在一起逍遥!
她搞不清他为何又莫名地发怒。「你要有兴致的话,也可以一起来。」
「你们要去哪儿?」一道紫色身影,忽然飘至,来人正是任蝶衣。
绿袖笑起,寻思寒天的怒意,可能是不愿一人被丢下,便道:「我们正打算去林子逛,任姑娘何不一同来?」有意以她来安抚怏怏不快的寒天,反正她与沈寒天近来相处也算愉快。
任蝶衣转过念头,眼下又是战云飞、绿袖、沈寒天三人僵滞的场面。「好!」
她正想藉此理清存在彼此间复杂微妙的情感。
「既然如此——」战云飞侧身嘱咐。「勤叔,你去准备三匹马。」
「三匹?!」沈寒天皱眉,眼睁睁地瞅着绿袖。「怎么会是三匹?师姊难不成你和他是要共乘一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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