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枫儿用手指抚著稻草人胸口被戳出的无数大洞,江滟滟对她的敌意这么深哪……
将稻草人扯松成一地的稻草,她手拿著伤膏,以一贯的徐缓步伐走到石屋。
她才推开门,就被莫腾迎面而来的凶神恶煞表情给骇停在原地。
「有本事你乾脆明天再把伤膏拿来……」
莫腾的话没说完,狞恶的眉眼死瞪著她一身的清淡及一脸的幽静。他怔愣了下,一时之间竟以为是秋枫儿站在门口。
「去把你那身见鬼的衣服换掉!」他低吼,脸色一阵青白。
秋枫儿依言走回门口,却听到他的咆哮再度对著她吼来:
「把伤膏拿来!」
她回过身,一声不吭地把伤膏递到他手里。
莫腾紧盯著她的脸,却在嫌恶地闻到她脸上的脂粉香气时,一挥手打落了她手上的伤膏。
秋枫儿没弯身去捡,目光移到床上那个开始频频呻吟的「秋枫儿」身上。
「啊——啊!」
秋枫儿陡地打了个冷颤。
莫腾的目光从「江滟滟」的脸上拂过,一个箭步冲到床杨边。
「张开眼睛看我!」他扣住「秋枫儿」的肩,悍然地想摇醒她。
难怪自己遇见他之後,身上肌肤总是青紫不断,瞧他手臂上债起的肌理就知道他有多使劲。秋枫儿旁观著他的激动,心窝乍然一窒。
以往他总逼得太近,她最多只能瞧得他灼热的黑眸;而今隔著几步距离,他脸上的担忧全都入了眼,也入了心。
她不自觉地捣著自己胸口,低叹了口气,这具身子怎么也有心悸的毛病啊?
「啊!」
床上的「秋枫儿」在他的一番折腾之後,已然醒来。当她涣散的目光终於看清眼前的一切时,她指著「江滟滟」的脸大叫出声!
「你是谁!」江滟滟尖声逼问著,以为自己撞了鬼。
秋枫儿不适合高扬的低冷音调,此时竟一再地发出刺耳的尖锐叫声,不免让人觉得有几分怪异——
所有人的目光於是全盯著「秋枫儿」瞧。「她……她……」众人眼中的「秋枫儿」,把自己缩在床榻的—角。
「江滟滟哪里犯到你了?」莫腾回头看向立於一旁的「江滟滟」,心头竟莫名的一动——好熟悉的淡漠神情。
「她是江滟滟,那我是……」床杨上的江滟滟住了口,转头看向柳丝丝,惊惶失措地尖叫:「拿镜子给我!」
莫腾两道浓眉蓦地拧紧,脸上闪过厌恶,他讨厌女人的尖叫声。
白衣人儿发抖的手接起铜镜,对映上自己的脸孔——
「啊!」
铜镜从白衣女子的手中滑落,她猛然对上「江滥滥」那双镜般明澄的眼。
江滟滟心思一转,虽不明白何以二人的魂魄互换,却清楚地知道这是自个儿翻身的好机会。
「我——身上好疼……好痛啊!」江滟滟拧著眉、捧著心,面向莫腾低低呻吟了起来。
这叫疼可是真格的!她身上现在无一处不疼。
「躺好!」莫腾神色紧张地揽过她的腰,将她安置在枕被之间。
「爷,轻点。」
江滟滟眼儿一扬,抛去一个媚如丝的眼神。
莫腾失神地望著她妩媚的容颜,第一次见到她这般风情,第一次听到她如此柔声唤他!
莫非,她已心甘情愿跟了他?
「你今日与以往不同……」
莫腾心中一喜,钢铁般的面容也缓成温和,大掌抚摩著她细滑的脸庞,换得佳人一个勾魂笑容。
「爷待我的好,秋儿而今是懂了。」柔弱无骨的女子美颜微低,锐利目光却朝著那个穿著月白服色的「江滟滟」抛去一个得意的眼神。
秋枫儿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著「秋枫儿」与他眉目传情。
「这是秋姑娘的药,大夫交代一醒来就得喝的。」柳丝丝递上了汤药,但觉得秋姑娘狐媚的动作像极了江滟滟。
「我没有力气暍。」江滟滟嗲著嗓音说道,知道爷怎么样也拒绝不了「秋枫儿」。
「我喂你。」
莫腾坐上床杨边,一手拿著汤药,一手小心地避开她肩上的伤,将她细弱的肩揽靠在他的胸前。
「好苦。」小嘴一咂,便爱娇地撇过脸埋入他的胸口——爷的胸膛原来这般结实哪。
「苦也得喝。」莫腾指尖勾起她的下颚,粗嗄声音里全是怜惜:「这几天伤势重,吃几口苦便会没事。我已经叫大夫回去将这些药材掺入最好的莲花蜜做成药丸,日後吃药便不苦了。」
「爷待我真好,可这药汤真是苦难下咽哪。」小脸就这么贴在他的肘臂间,柔柔磨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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