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的,我有我的苦衷。」沙红罗倔强地说道。
楚朝歌闻言,立刻狠狠地瞪她!沙红罗确信自己听见了他内心的咆哮声。
「我是不懂!你就不能明说吗?」果然,他暴吼出声。
她倒跳三步,他的动作却远比她俐落数倍,他长臂一伸,牢牢地把她困在墙角与他之间。
盛怒中的他,脸上的美丽依旧,眉目间的郁沉却让她第一次意识到他是个男人。
「我知道我对你并不公平。我从未对你坦白过我的背景,害得你只是傻傻地投入,投入到希望把我留在你身边。」她仰望著他脸上的阴影,忍不住将他的脸转到有光的那一面。
他不肯,那双眼像要挖出她所有心事一样地望著人,望著人……
「你以为我为什麽要在夏季出来找鼎?因为夏季属火,和我的体质较为相符,其它时刻我只能待在白芙蓉的周遭,以免其他强大灵体随时吸走我的魂魄。三魂七魄少了一魄之人,长期留在人间只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脱。」沙红罗苦笑著。怎麽会连悲伤的时间都觉得太奢侈呢?「我以为我只要找到鼎即可,却没想到我居然会这麽喜欢一个人。」
她倾身向前把脸颊贴在他的颊上,他的脸冷冷地。
「为什麽要拿这些话敷衍我?」楚朝歌扣住她的腰,将她拉离他的身子。
「敷衍?老娘肯敷衍你,算是你的荣幸。我说的都是实话!」她气呼呼地踹开他的脚,想下榻,却被他硬是扯停在榻边。
「我不相信。」他勒住她腰肢的手臂不自觉地用力,丝毫不肯放松。
当她面对一双爱到绝望的眼眸,她能如何?
「那就挑你相信的事相信。」沙红罗张口呼吸,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
「你只当我们之间是场风花雪月?」他的低吼,呕心沥血得让她捣住耳朵。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她只想逃离这种情绪。
沙红罗扭过身子,手肘却被他制住。
「什麽都不知道,你就可以随便和我发生关系?」他手掌上的力道几乎把她的手腕折断。「我是不是该庆幸我较早遇到你,否则刚才躺在你身边的就会是其他男人?」
「啪」!沙红罗没有说话,她给了他一巴掌。
「我问最後一次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恕难从命!」她狠狠地拒绝,背过身不看他。滑下的泪水却在心中泛滥成河……
他没有开口,他甚至没有发怒,他——
离开!
「去他的!!为什麽不把握我剩下的时间!」沙红罗趴倒在床榻之上,用尽全力地槌打著床面。
她恨黑啸天、她恨白芙蓉、她恨不留情的楚朝歌!
她恨她一定要离开!沙红罗跟在楚朝歌身後,走进一户金碧辉煌的大宅门院中。
他自始至终没和她说过一句话,出门时也只是简单地丢给她一句「走吧」。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跟一张臭泥浆脸出门,也许是因为这团臭泥浆是她搞出来的吧!她气他、恼他,也内疚於他……
总之,在相对无语的状况下,她只能打量著这间屋子。
金碧辉煌,算是高估了这间屋子。实际上,这屋子像个涂抹了过多脂粉的丑女。
主人生怕别人不知晓其财大气粗,是以东边也摆上一座绘满了金元宝的金花瓶,西边也架上一座画满了散财童子的金屏风。
就连户外的假山流水上都要跨上一座金桥,然後再用金灯笼照耀成满室金光。
沙红罗即使眯著眼,眼睛都被金光刺得极不舒服。
笨。若真要用金灯笼刺得人看不清东西,那麽这些俗不可耐的摆设也可以丢到一边了吧!
「庸俗不堪。」一见到走道边用来安置烛火的狗屎色小塔,她的音量足够传到两里外。
带路的小白脸管家,面有难色地看著她。
沙红罗交叉著双臂,等著楚朝歌回过身教训她。
他,不理她。
楚朝歌昂首阔步地向前,只当她的话是讨厌的蚊子乱鸣。
她故意走到他身後,故意不小心踩到他的鞋子五次,故意撞到他的背三次——
不理人,他就是不理!
「你给我小心点。」沙红罗撩起裙摆,一脚踹上他的屁股。
他颠簸了步伐,肩头一紧——
她好整以暇地等他回头。
「你给我小心点!」终於忿忿地回了她一句话。
喔,他记仇颇深。
「还在生气啊?男人家还这麽小鼻子、小眼睛的,多难看。」沙红罗连忙上前一步,就凑在他身边并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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