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可以这么做?」衣水映悲愤的喊道。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用这种严厉的谴责语气跟他说话。
「妳这是在怪我?」南宫珩冷冷挑起眉瞅她。
「你是故意的。」衣水映清楚他心里在想甚么。
「是或不是又如何?妳真是个虚伪的女人,口口声声说我重要,其实我却远比一个老太婆都不如──」
「穆嬷嬷不是甚么老太婆,她是我的奶娘啊!」衣水映心痛的打断他。
「不过是个下人罢了。」南宫珩不屑的冷哼一声。
「你就是不放弃是吗?你就是想试探我的耐性,到甚么程度──」她苦涩的绽出一抹笑。「我承认,我输了!」她永远也赢不了猜疑的人性。
「妳甚么意思?」他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我累了。」衣水映闭上眼,疲惫的摇摇头。
她早该放弃了,为了这份微薄的希冀,与一份永远也等不到回报的感情,她害得自己伤痕累累、身心俱疲,但奶娘何辜?
「妳回来!把话给我说清楚──」南宫珩气急败坏的在她身后咆哮着。
但她却依然头也不回,踩着坚定的脚步跨出这道,囚困着她感情的门。
这一次衣水映决定,她再也不会回头了!这是──谁的手?
在恍惚飘渺的睡梦中,南宫珩感觉到有双雪白柔荑,正温柔的在他脸上轻抚着──
身旁传来属于衣水映的馨香气息,是那样真实的沁入心脾,然而若不是做梦,她又怎么会用这么满含爱意的温柔方式抚摸他?
恍惚中,南宫珩奋力张开眼眸,只见她纤柔美丽的脸庞就在眼前,一双充满爱意的盈盈水眸,正瞬也不瞬的凝视着他。
「我爱你。」她以轻柔的嗓音呢喃道。
她说她──爱他?他真的在做梦吗?南宫珩奋力想让自己清醒。
「从我踏进南宫山庄那一刻起,我就喜欢上你了!这么多年来,我心里始终只容得下你,把自己交给你,是因为想留有最后一份跟你的回忆,报恩,只是个借口罢了……」
这──真是个梦吧?
否则,这些他日夜期盼成真的话,怎么会从衣水映口中说出来?
「但你并不爱我,我的存在只是折磨彼此。」
不,他爱她,爱得连心都疼了,只是他的骄傲,不容许自己在弄清她的心意之前先低头罢了!
而且,既然她爱的不是南宫琰而是他,她何以从来不说明白?
像是感应到他心里的念头,她悠悠轻叹了口气道:「不说,是因为不想让你困扰,毕竟,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不,这不是甚么该死的一厢情愿,他也爱她啊──他奋力想张开唇,却发现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再见了!」她柔软的唇轻轻印上他的。
她要离开他?不!他不许她走──
「不──别走!」
南宫珩满身大汗的遽然睁大眼,夜半清冷的空气骤然笼来,他这才发现自己竟在做梦。
奇妙的是,空气中还隐约残留着她馨香的气息。
他看着身旁冰冷空荡的床位,竟有种莫名的怅然。
今日的争吵过后,她再也不曾回房来了,看来,这回她是真的气坏了。
睁眼躺在床上许久,他却始终了无睡意,不断跳动的眼皮,像是预告着即将有甚么大事要发生了。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丫鬟们陆续送来面巾、洗脸水,他焦躁不安的情绪,才终于平定了些。
「大庄主夫人昨晚睡哪?」
他稍事盥洗之后,故作不经意的问丫鬟道。
「环儿不清楚耶。」正准备把洗脸水端出门的环儿,怯生生的说道。
「那夫人起身了没?」不知为甚么,他突然疯狂的想见她。
「环儿今早没见到夫人。」
看着丫鬟一脸无措,两手抖得几乎把水洒了一地,南宫珩的心情更是烦躁到了极点。
「去把夫人找来!」他不耐的命令道。
「是!」环儿端着洗脸水,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南宫珩坐上木轮椅,在寝房内焦躁不安的绕来绕去,好半天仍不见丫鬟回来,一种不好的预感再度袭上心头,不由得,他又想起了昨夜的梦──
「大庄主,不好了、不好了!」
门外遽然传来的急嚷,惊起了南宫珩。
一回头,只见环儿拎着裙襬,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甚么事不好了?」
「夫人……夫人她……」
环儿又急又喘,一句话好半天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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