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带妳去见娘!」
突然间,衣水映柔软的小手被人给握住,一抬头,只见南宫琰正温柔望着她。
她羞怯的望着被他握在掌中的小手,迟疑的望着穆嬷嬷,不知该不该抽手。
「去吧!」穆嬷嬷朝她鼓励一笑。
衣水映咬着唇,忍不住抬起嫣红的小脸,瞥了始终立在远处的修长身影一眼,才勉为其难的随着南宫琰往庄院里走。
立在远处观望的南宫珩,始终没加入话局、也没有开口,唯有一双深邃的黑眸始终盯着那个白玉般的瓷人儿,久久不曾移开──
谁也没发现,那抹纤柔的小小身影,已深深烙进他的心底!八年后
「水映──水映!」
南宫山庄僻静的西庄院绣房里,传来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嚷。
正在窗前专注刺绣的纤柔女子,微挑了下精致的柳眉,却仍从容自若的提线落针,绣着锦帕上的最后几针,而后才不慌不忙的收针捻结,以雪白贝齿咬断线头。
她小心展开帕上的绣图,一只栩栩如生的鹰正翱翔于布上,展翅欲飞,女子宛如三月春樱般粉嫩的唇瓣,缓缓漾开一抹笑。
「我敢打赌,这回肯定让妳大吃一惊──」
随着门外急促的语声,她小心而珍惜的叠起锦帕,而后悠然起身拉齐裙襬,微微伸展了下略显僵硬的胳膊,一个宛如小雀儿般伶俐的身影,一刻不差的正巧冲进房来。
「水映──妳瞧我抓到了甚么!」
匆匆奔进的一名少女,兴奋的将一只丑黑东西凑到她跟前,兴高采烈的嚷道。
「羽儿,这东西妳打哪儿抓来的?」衣水映柳眉微颦,语气却仍不急不缓。
只见南宫羽手上抓的,是只黑不溜丢的虾蟆,浑身一颗颗的疣,让人光看就足以冒起一身鸡皮疙瘩。
「后山!冷燡说这东西很滋养耶!」南宫羽笑嘻嘻的拎着虾蟆左端右瞧。「等会儿我提到厨房让厨娘煮了去,咱们一块尝!」
南宫山庄地处偏僻山区,常出没些奇兽毒虫,刚来时,衣水映总是被她三天两头抓来的东西吓得泪眼汪汪,但到南宫山庄八年来,她早已习以为常了。
「冷总管他逗妳的。」衣水映忍不住噗哧一笑。「这东西可当药引却吃不得,会毒死人的。」
南宫羽是南宫夫人最小的女儿,虽然自小就在药堆里玩大,对于药却是一窍不通,成天净爱抓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一颗玩心是天不怕、地不怕。
「好啊──冷燡竟然敢骗我?!」南宫羽气嘟嘟的撅起小嘴,小手一扬,就把手上的东西给一把甩出窗外。「害我拎着这丑八怪跑了半天!」
衣水映见她垮着张小脸,也不急着安慰,只是噙着笑,捧起桌上的一只小锦布袋,递到她面前。
「羽儿,别气了,来,这是送妳的。」
「送我的?」一下子,南宫羽原本闷闷不乐的小脸上,又重新绽出笑。
只见锦绒缝成的袋子上,绣着两只追逐的蝴蝶,一旁还有只雪白的小兔,正对着头顶上的粉蝶儿发楞,看起来精巧却又生动得紧。
「这袋子绣得好漂亮喔!」南宫羽孩子气的捧着锦袋又跳又叫。
「以后见着甚么东西,就用这口袋子装,别再用手抓了。」她噙着笑叮嘱道。
「谢谢妳,水映!」
南宫羽爱不释手的赏玩着锦袋,大眼一溜,眼尖的一手就将桌上那条叠齐的绣帕给抢了过去。
「欸──这又是要送谁的?」南宫羽抓起那条绣帕在手上把玩,随即绽起一抹贼兮兮的笑。「一定是要送给二哥的,对不对?」
「不,那是──」衣水映差点冲口而出,却及时咬住唇瓣。
「不是?那是给娘?还是──」南宫羽一双鬼灵精怪的大眼,试探的在她脸上溜着。「给大哥?」
最后两个字,登时让衣水映的绝美容颜,染上一大片嫣红。
「妳脸红了,我猜对了对不对?」
「妳别瞎猜,我绣着好玩,谁也不送!」
她红着脸,赶紧自南宫羽手上拿回那条绣帕,牢牢藏进怀里。
「好嘛!我不瞎猜,那妳自己说,大哥跟二哥妳究竟是喜欢谁?」南宫羽笑嘻嘻的问道。
闻言,衣水映蓦的一楞。
当她坐在窗前,脑海不知不觉浮现的,尽是南宫珩温柔和煦的笑容,以及那双宛如鹰般沉着锐利的眸──
多年来,那抹身影总是占满她的心。
千头万绪的猛一抬头,才发现南宫羽正一脸顽皮的瞅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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