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这情形,黑衣人想趁机离开房间,只见他还没出房门半步,在外头的朱忠早拿着扫帚恭候大驾了。
朱牛立刻奔到小乌鸦身边,蹙眉望着那肩押上流出的黑血。
随后,朱忠趁其不备,解决了那黑衣,也跟着进来。
“朱牛,你愣在这里干什么?王妃呢?”朱忠接着转头看见昏迷不醒的汝儿,立刻上前照料。
而朱牛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他用心拉扯那薄如蝉翼的领口。
“你——干什么?”半昏半醒的小乌鸦虚弱的问。
“对不起!事非得已,请姑娘原谅……”朱牛道了声歉,扯开那领口,露出白嫩的肩膀,他低头一个吸吮,便把黑血吐了一口出来。
“你——”等小乌鸦明白他在做什么时,一时之间又急又怒,想推开他又没力气,想喊小姐救她,却又喊不出声,最后急怒攻心,便又昏了过去。
朱福,快请大夫来!”朱忠大喊,一手还拿着手绢止住汝儿额上的血,额上头的血还冒得厉害,一条手巾很快就给浸透了。他她双老手还微微发颤着,生怕一个抢救不及,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就这样去了。
黑血清理得差不多时,朱牛便将小乌鸦的领口遮掩好,忧心忡忡看着朱忠。
“王妃还挺得住吧?”
“大概……”又换了一条白手绢止血,朱忠不安的望着汝儿。“少爷还没回来?”
“未到五更,少爷是不可能回来的。朱牛蹙起眉,望着小乌鸦那苍白的面容。
朱忠实在受不了了,看着汝儿那微弱的呼吸,他几乎以为她已经……
一想到这个字,他忙不迭的拿手巾擦汗,这不擦还好,一擦,才发现惊吓过度,竟拿刚为汝儿止血的手绢擦汗,弄得他脸上血迹斑斑……
有生以来,朱忠还是头一回这般恐惧。他大喊:
“朱福!快请大夫!”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
莫府上上下下为了喜宴,动员了所有家丁和奴朴,就连在宝库门前守卫的大汉也召去做端茶水的工作,所以朱琨庭不费吹灰之力的便打开了宝库的铁门。
“小心,里头可能有埋伏。”身着黑衣的杨明提醒道。
他向来粗中有细,光日连草上飞都在此载了个筋斗,难保里头没有陷阱。
所以当他瞧见宝库里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时,不但没红了眼的扑上前去,反而小心翼翼的张望四周,以免后悔终生。
不过,当朱琨庭轻而易举的拿起那摆在桌上的如意菩萨时,扬明差点没下巴脱臼。
“好家伙,草上飞这老小子敢骗我!”杨明有些羞愧。
亏得先前朱琨庭听他一言,计划周密得滴水不漏,尤其天鹰庄几名好手全在莫府外头待命,就为偷回朱家传家之宝。而今竟不费吹灰之力,便轻易到手,这岂不让他下不了台?仿佛有欺友之嫌。
只见朱琨庭沉思般的盯着那翠得发绿的如意菩萨。
“朱兄,趁着没人发现,咱们还是快走。今晚可是你的洞房花烛夜,要是让嫂夫人久等了,我罪过可大了。”
一想起汝儿,朱琨庭就不免小叹一声。望望天色,她也该就寝了吧?看他离去前,她那副气呼呼的俏脸蛋,要让她想他,除非他不姓朱。
当初本以为他这一生恐怕就只为了传宗接代,随便娶个女子了事,却不料遇上了九刁钻的小汝儿,不由得有想宠她、怜她的欲望。尤其在亲眼见到莫大仲差点打她时,他的怒火不言而喻。从没人能激起他这般强烈起伏的感受,更遑论是一个弱小女子了!自懂事起便被训练成冷血无情的他,上场杀敌连眼都不曾眨过一下,唯独遇上了汝儿,那层层铁壁逐一瓦解,而想将她纳入他的羽翼之下,让她不受欺负。倘若今晚不是为了寻回失落已久的传家之宝,说什么他也不可能放弃洞房之夜。
其实朱家传家之宝就是约莫五十来公分高的如意菩萨,算不上是无价之宝,只因此乃太祖亲赐,故几代传下来,令朱家人视若传家之宝,而流传至今,若不是让仆人偷走,转卖贼市,他也不须如此大费周章,生恐万一让当今皇上知晓先祖钦赐的如意菩萨流落贼市,只怕会累及朱家满门抄斩。
不过这传家之宝自他年幼时便一直锁在朱府的金库里,虽只曾瞧过几次,不过那色泽似乎更翠绿些……
“这是假的!”他大悟道。
“什么?”
朱琨庭眯起眼,转了个面,一瞧,更确定他所言非虚。
“这如意菩萨乃太祖钦赐,在它的底部刻有洪武年号;这上头光滑如新,见不着只字片语,只怕是莫大仲掩人耳目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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