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也是在这个地方,也是这帮所谓的名门正派,也是为了一把所谓的天下第一剑。他们……是他们害死了爹,逼死了娘,让他的生命在爷爷的呐喊中背上了沉重。
嵩山派的掌门人率先上场,「『天下第一剑』虽是宛家祖先流传之物,却也是武林之宝、这么多年我们屡屡上贵庄想求宝剑一看,可是贵庄历代庄主却一直将它藏于深宅,不容任何人相看。今日我们齐聚莫邪山庄,并非滋扰生事,只为求得机会一见宝剑。」
旁边一个软软的声音不失时机地冒了出来:「说的好听,还不是想看看干将神剑到底长什么样子,好觅得机会来盗取。」
所有的正派人物迎头望去,是一个小姑娘,十七八岁的光景。你当是谁?当然是来看热闹的那凉夏喽!
「这么多长辈在这儿说话,你一个女子胆敢在此放肆!」
「长辈?」凉夏将手中的丝绢挥啊挥,挥到了自称是「长辈」的那个红鼻子老怪身边,「你们是长辈?我怎么看不出来!我跟你说哦!我们村有个小男孩,男孩家里有一个白玉碗,村里的长辈们知道以后就拿着刀啊斧头啊叫嚷着涌到了男孩家里,刀尖指着他,斧头对着他,那些长辈就对小男孩说:『快点把你的白玉碗交出来,你敢不交我就毁了你的家,杀光你的亲人,让你身首异处。』看到了吧!这才是长辈,明白吗?」
一干人气得鼻子都歪了,「你一个黄毛丫头居然拿我们开涮,你不想活了你!」
「说不过人家就想动手啊?」她还怕他们了不成?凉夏卷起袖子就想大干一场。幸亏那赋秋闻风赶了过来,他拉住姐姐,赶忙和诸位赔着笑脸,「晚辈不才,却也知道君子不夺人所爱。既然莫邪山庄如此看重这柄『天下第一剑』,诸位长辈就当是疼爱晚辈,打道回府吧!」
打道回府,他们如此兴师动众就是为了这「天下第一剑」,如今连宝剑的样子都不知道,怎能就此回去。
武当老道出面说了句正经话:「不瞒庄主,近来江湖传言谁拥有『天下第一剑』,谁就可以成为新一任的武林盟主。一些无耻小人随便拿着一口宝剑硬说自己握有『天下第一剑』,长此以往江湖大乱,对莫邪山庄的名声也有所损害。所以我们才有了这个不情之请,希望庄主可以将贵庄之宝拿出让众人一看,若能知道干将神剑的华影,相信江湖再不会传出那样的谣言。」
他的话在众门派之间听着甚为顺耳,狂澜却只是回以冷笑。「道长刚才说江湖传言谁握有『天下第一剑,谁就能成为新一任的武林盟主,是吗?那么我拿出干将神剑,是否意味着我就是可以号令群雄的武林盟主,是否意味着在我拿出神剑的那一刻起我就可以命令你们滚出我莫邪山庄?」猛地转身,他直逼众人,「又或者……我干脆让你们在先父先母的灵位前刎颈自尽,以还我宛家二十年的血债!」
诸人惊骇,他的话提醒了他们二十年前害死宛家少爷,也就是狂澜他爹的情景。那是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心头之耻。二十年过去了,名利熏心,他们将再度让这份耻辱蔓延下去。
「话不是这样说,庄主你是铸剑高手却不是武功第一,你若当上武林盟主,江湖人士怎会心服口服……」又有人辩解起来,狂澜只是静静地听着,涣散的眼神出卖了他的心思,他的思绪早已飘向远处,赋秋在他的跟中看到了仇恨。
刹那间,赋秋全明白了。他和姐姐都被宛狂澜的伪装骗了,什么是大智若愚,在他身上有最准确的解释。他之所以不拿出干将神剑,是因为他知道即使拿出剑,事情也不会轻易解决。很可能,他还想借此机会一洗二十年的血海深仇。这一次,是赋秋大意了,竟然没有看穿宛狂澜的伪装。
让赋秋更感困惑的是,在整个过程中,姐姐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如果宛狂澜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傻乎乎,他只是装傻骗过了他们姐弟俩,那他早该发现姐姐并不是一个多病西施。这样说来,他也早就看出姐姐会武功。难道说,他想利用姐姐的感情成为他报仇血恨的工具?
不!不能这样,凉夏她不能使出武功,否则……
「按照你们的意思,只有武功好,又拥有『天下第一剑』的人才能当武林盟主,是吗?」凉夏因为受寒而起的高热尚未退去,她的脸泛起不正常的红潮,她只想赶紧把这帮人赶走,好回去睡觉,「换句话说,如果你们中有人拥有『天下第一剑』,可是武功却不是『天下第一』依然没法子当武林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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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狂澜
那凉夏
背负二十年仇恨
遇上一个直率闯祸精
竟为爱而放弃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