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知道……却又一直都不去想知道……煎熬的意识中,他隐约看见一名白衫年轻男人站在自己面前,那是丹白,是这具躯体的真正主人!
“呵─-”他发出微微乾笑。“你……已经要来取回自己的身体了吗?”迟早之事,但太快了!不……
丹白已经摆脱以往的单纯稚气,露出从前绝不会有的感慨复杂笑容。
我只是想,如果可以,不如就由野珀大哥继续陪伴夫人一生吧!你好喜欢她,她应该也是喜欢你的,我似乎……不该介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永远换位,让我去待在“珀魂玉”里头……
“是啊厂喘过气,他嘲弄地驳了回去。“别忘了,你还得带‘珀魂玉’回丹天谷复了你大哥的命令,如果我真做了一辈子的‘丹白’,你就等着这块‘珀魂玉’被我亲手砸掉吧!”一阵阵痛楚就像有什么最细最密的东西在鞭打他所有的筋络脉动,一下又一下,顿时让他喘不过气。
可走……可是你不是说一具躯体内不能承受两个魂魄影响,轻则日久体虚气弱、久病在床,重则还会影响到自己最亲密的枕边人吗?
那抹属于丹白的白衣灵体一见他难过的模样,不禁急得团团转。
“放心……身体终究会还……还你……”他努力保持最后一丝清醒。“抱歉?我力气透支了,想休息……接下来你来……”话都还没说完,这回连大声叫喊都没有,收在白衫衣襟下的。珀魂玉”颗颗珠圆玉润,闪出一抹诡谲色彩,只一眨眼,原本不停抽搐痉擘的颀长身躯便静止不动。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一张略显苍白的俊美脸孔终于慢慢抬起。
丹白坐正了身子,很突兀地将双手伸到自己眼前看着,好像怀念了很久末见,而那种惊喜交加的表情更家是个稚嫩的娃儿,丹白又伸伸双脚站了起来。
“抱歉!姑爷,我非打扰你一下……姑爷?”去而复返的朱良川在不请自来又踏人书房后傻了眼。
只见案桌上一片凌乱,而姑爷……他为什么要站着拼命侧头往身后下方看,还挪着手臂对自己的臀腿拍拍打打,看起来就像是在确定它们都还在?
朱良川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些什么,呐呐不成语。
“咦?”丹白也吓了一跳,迅速回过头来看见朱良川时,尴尬的晕色红了耳根。“你……呃!有什么事?”
“你──”他是丹白吗?朱良川突然有种见到久未相逢的故人之感。明明姑爷跟自己朝夕相处,怎么……“是这样的,方才丫头小春告诉我,说夫人一直这样深居在睡房中不是办法,近来餐食也是愈吃愈少,到今日早膳竟完全就不动着了。”!
糟糕!那该怎么办?
丹白知道野日凤近来因为水玉馆的事型得心情、身体都不舒服,却没料到会至绝食的地步。
“也许姑爷该去劝劝夫人了。”朱良川这句提议在这段日子里其实已经说了好几回。
姑爷先前都认为该让夫人花一段时间好好沉淀心情,不过现在看来,事情是不能再拖了。
***
忐忑不安,丹白瞪着睡房的门扉好一会儿,才在一阵轻轻的扣敲后,自行推门而人。
“夫人?”他等小春放下重新装了满满一托盘膳食并退出房外后,才趋近床边,看着那螓首朝里边侧躺的身影。
想了想,他大着胆子抚了一下那散于被枕上的秀发。
“怎么了?我听说你不吃东西,肚子不会饿吗?”他问得很疑惑,也很简单,又像自言自语。
那种单纯的口吻,让好一阵子不曾听闻的野日风脑筋顿时空白了一下,无法遏止冲动地坐起身,用一双莹莹水眸审视他。
“你……你是丹白吧?”她小心翼翼地问。
那种求证的神态让丹白猛然想起──她可是唯“二”知道另一个“丹白”之事的人呢!
有些慌张起来,丹白忘了要劝她进食的重责大任,只想赶快转身溜走。
岂料野日凤动作更快,一把扯住他一边衣袖,像只逮到小白兔的猛虎命令道:“你敢!不许动!”
呜啊──丹白只敢在心中如此哀嚎,哭丧着表情乖乖地不敢动。
“嗯……”像是在检视一块水玉是否有所瑕疵,野日风踮起脚尖逼迫到丹白眼前“视察”他,好半晌后,才用极确定的口吻下判断,“你是丹白,不是陆离。他人呢?”或者该问:“鬼”呢?
“他说要休息。”好乖!问一句,丹自便答一句。
“你们在搞什么鬼?”野日凤一听这句回答,有种受到欺骗的打击。“他休息,所以你便出来轮班吗?你们是讲好了轮流来耍着我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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