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妮子都已经捅出那么大的麻烦了,不赶快忏悔,偏偏还有心思去抱怨嘀咕!怎么她一点反省、甚至罪恶感都没有呢?脸上反倒是理直气壮、无辜得很,好象今日的被迫逃亡真的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心里忿忿不平地想着。
月儿耳里听到他的威胁,倒也不敢再乱动,只好恼怒地闭上眼睛,忍受他搂在她腰上的长臂。反正眼不见为净嘛!
至于这笔帐,以后她会好好跟他算清楚!
良久,月儿感觉到「嘲风」的速度慢下许多,悄悄地睁开眼睛,只见天色已全黑了下来。不知刚才「嘲风」奔驰了多远?
「看样子他们没有追上来,我们进树林找个安全隐密的地方休息吧!」文谦下马后,将月儿扶了下来。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确实不容易做到,果然,黑暗中隐隐约约可听到一句男性的愤怒诅咒声,和一句轻柔的喃喃抱歉声。
「对不起,我没看见你的脚放在那里,你别再生气了!」月儿一手拉着「嘲风」的缰绳,另一手掩嘴偷笑,后来想到,反正这么黑的夜里他又看不到自己的动作,干脆光明正大地露出贼兮兮的笑容。
走在前头探路的文谦,必须注意会绊倒人、马的树根,避开刺人的藤蔓,甚至还要拿一根棍子赶开所有被他们打扰到的生物。
此时,他不堪其扰地回头低吼:「闭上你的嘴,月儿。否则我就把你那美丽的小脖子给扭断,让你永远永远没办法再惹麻烦!」仔细一想,这真是一个让她闭嘴的好方法。
「你这种说法好粗野喔!你该不会是为了刚才我『小小』踩了你一脚还在生气吧?」月儿在他后头露出戏谑的神情,接下去道:「你不像是那么小器的人才对啊!」
她已经慢慢摸索出和文谦的相处之道,他虽然坏脾气、霸道,又有些自以为是,但其实他很心软,且脸皮薄得很。像现在,她不过随便夸他一句,她就可以感觉到他整个身体顿了一下,才继续向前开路。
「我已经原谅你了,这事以后不要再提了。」文谦清一下喉咙。
习惯树林的黑暗后,皎洁的月光反倒为他们提供淡淡的光线,使他们的行动更为快速。
「是。」她愉快地答道。
明明是脸皮薄的男人,偏偏以傲慢、自负、坏脾气来掩饰他的容易不自在。真是好玩极了!她简直已等不及想再试几次。
文谦向前继续走了数十步,看到一个不深的突岩便停了下来。「今晚在这里休息好了,这个突岩能提供一点遮掩。」
他在突岩旁找了一棵树,将「嘲风」系在树下,让辛苦一整天的它能吃到草。
「今晚还要我捡枯枝生火吗?」
「嗯!」文谦抬头看一下月娘的位置才点头道:「现在已快亥时(晚上九点至十一点),那群人大概也放弃搜查我们的行踪了,我们冒险生火应该不打紧,一来可吃点热食填饱肚子;二来可让夜间的危险动物不侵犯我们。把野兔交给我处理。」他把手伸出来索取野兔。
「嗄?」她骨碌碌的眼珠子差点儿掉下来。「什么野兔?」月儿依稀记得野兔好象早就不小心掉了,她望着空空的两手思忖着。
「在逃命前,我不是把野兔交到你手上吗?你该不会是把它们搞丢了吧?」他慢慢露出质疑的眼光,紧盯着有些忐忑不安的月儿。
月儿「嘿、嘿」干笑,笑得好尴尬,哪里都看,就是不敢直视他的眼光。
「别傻笑了!」文谦开始无奈地弯下腰去搜集大大小小的枯枝。「看来,今晚没有野味可吃,只好吃以前剩下来的干粮了。」
「干粮?!」月儿嫌恶地皱起眉头。「你再去猎两只野兔不就成了吗?干嘛要吃又冷又硬的干粮呢?」
「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把野兔给弄丢了,我们根本就不用吃干粮。再说,现在天色早就暗下来了,在树林中不可能看得一清二楚,更别说是要打猎了。有干粮给你吃,你就该偷笑了!」最后一句话充满严重的讽刺味,显然他对月儿相当的不满。
「喂!你好象话中有话喔!你是不是在偷骂我?」月儿跟在文谦的身后打转,见他忙进忙出地四处寻找柴火放在突岩旁,又将一小堆枯柴引燃,不久之后,火堆便旺盛地燃烧起来。
而她什么忙都没帮上,所有时间全浪费在对着文谦背影的嘀咕抱怨上,一直想旁敲侧击出他话中的含义到底是什么。
文谦阴郁地白了她一眼。「麻烦你坐下好吗?看你这样跟在我后面团团转,会让我头昏脑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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