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它”横冲直撞的飞行,就知道“它”把先前好不容易学会的诀窍全给忘记了,依然犯了捉不准重心的老毛病。天!银辙硬是咽回已到嘴边的沮丧叹息,亏他花了那么多时间陪“它”练习,“它”怎么能在一转眼间就全部忘光光,回复到“它”从前蹩脚的技术呢?
至于银辙的师弟们在克服了初看到翩翩变身的震惊后,已慢慢的能以平常心来看待那只飞翔得很“辛苦”的小喜鹊,同时默默地替“它”加油,希望“它”能征服万难,完成使命。
扑通!
五个大男人眼睁睁地看到小喜鹊倏地从半空中掉在地面上——今晚的第六次。
唉!他们同时无奈地叹口气。真怀疑照“它”这样的“摔”法,今晚到底可不可以顺利偷到那把钥匙?嗯!很难!
翩翩站在地面上头昏昏、眼花花好一阵子,才继续奋勇地振翅飞起,在空中歪歪斜斜地盘旋一下子,然后慢慢飞近狱卒的腰侧,当“它”看到那串钥匙时,不禁叫苦连天。
拜托!那么大把的钥匙“它”怎么衔得住啊?
“它”尝试性地用力咬起钥匙,但随即被沉重的它给拖摔到地面。好疼呀!
其余的人见到“它”的惨状全不忍地闭上双眼。唉!今晚的第七“摔”了!
待他们睁开双眼,却看到一幕令他们发噱的景象——
只见“它”娇小饱满的鸟躯一拐一拐地“走”在地面上,嘴里费力地衔着一串沉甸甸的钥匙,缓缓地……困难地……将它拖向银辙他们被关的地方,其缓慢如龟的速度连圣人的耐性都会被耗尽。
原来翩翩在掉落到地上后,发觉单凭“它”一鸟的微薄力量绝对不可能完成这个艰巨任务,所以,聪明如“它”自然想到拖拉这种方法,只是委屈了等“它”的人而已。
大概半个时辰过后,“它”终于边喘边走地走进牢房内。
银辙着急地拿下“它”嘴中的钥匙,并顺手将“它”捞进自己的衣襟内。
“我们快按照计划行动吧!师弟,你们切记在天亮以前一定要制伏所有‘璇玑门’的门徒,但千万不可杀人,对于冥顽不灵者就将他们先集合起来,等我与桑札做个了断后再回来处理。”由于时间紧迫,他想趁天亮前把所有事情解决,省得某只“傻鸟”化身为人后会惹麻烦,所以他不敢多做耽搁。
“走吧!”银辙低声下令。
“是!”大师兄。
银辙五人走出牢房后,开始分头行事。
???
银辙沿着明亮的通道快步走往东端桑札的寝室,途中自然敲晕了不少半夜里不在被窝里睡大觉,反倒乱乱跑的门徒。
当然,这也是为了避免惊动桑札所做的。
片刻后,整个“璇玑门”陆续传出哭喊声和抵抗的声音,银辙一听就知道师弟们的行踪败露了(依他的计划,原本是要师弟们悄悄制伏熟睡中的门徒);可是,他对师弟们的武功深具信心,一般武功平庸的门徒是无法伤害到他们的。
但是,桑札听到外头的声响,必定早已下床提高警觉了。
银辙冷笑一声,推开坚实的门,进入桑札那金碧辉煌的寝居,只见桑札穿戴一身整齐的锦锻华服,端坐在镂金镶银的椅子上,地上铺着又厚又软的纯羊毛地毡。
“你来了,端木野。”桑札莫测高深地看着他,语调森冷淡漠。
银辙沉默地点点头。
面对这个居心叵测,却又养育他二十多年的老人,银辙的心中有说不出的五味杂陈与矛盾,不晓得该如何处轩桑札。
桑札继续道:“只怪我一时乐昏了头,一时大意忘了搜查你的身体,让你用‘白玉冰蝉’解了‘七日断魂散’的毒。”他的口吻平静,仿佛在陈述一项他亲眼目睹的事实一样。“但我不懂的是,你们是如何逃出牢房的?”
“很简单!”银辙冷冷地道:“翩翩受到巫师诅咒,白日为人,夜晚则化身为喜鹊……”
听完,桑札蓦地仰天凄厉狂笑,他的笑声宛如夜枭悲泣,含着多少愤恨不平与悲凉哀绝。
许久复许久,桑札尖锐刺耳的笑声缓缓停止,他怒瞪着眼前昂藏的端木野,不甘心地握紧双拳道:“是老天要亡我!”
他眼见自己苦练的“摄魂大法”只差四日就要告成之际,却因一时疏忽坏了他称霸武林的大计,怎么能不叫他又恨又悲呢?
尤其是那只突然冒出来的笨喜鹊更令人痛恶,全是“它”的错!桑札恨不得将“它”碎尸万段,以泄他心头之恨。
“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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