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位师兄喊了他一声。「西门师弟,师叔在侧门召集咱们回少林寺了。」
让她听见了,没好气地骂了句:「哼,原来是少林寺的臭和尚!」
正要走开的西门飞雪,受不了她连少林寺的和尚也敢骂,掉头冷冷地回道:「小心月老会惩罚你爱上我。」看她气得胀红了脸,他才满意地离去。
那位大小姐怒不可遏地拿起手中的筊杯,朝西门飞雪砸去。「我会爱上你才怪!」
两只筊杯在空中翻转了几圈后,并没有砸中消失在拱门外的西门飞雪,反而掷地有声地掉落在拱门旁。
她的娘亲正好从门外走进来,见到地上的一对筊杯,一阴一阳地躺在她面前,欣喜若狂地大喊着:「太好了!是『圣杯』呀,女儿啊,还不过来叩谢月老赐你的好姻缘!」
她整个人怔住了,不会吧?!什么好姻缘,她才不要爱上那只泼猴呢!边城一带的村庄连年旱灾,田里五谷不丰,家里六畜不旺,不但河床干涸,连人的嘴巴都快没水喝了,苦的是那些看天吃饭的佃农,田地上一草不生,但田租却是一毛也不能少,眼看着大地主派人来收租的时日又到了。
「求求您,今年的租金能不能宽限到明年——咳、咳……」西门家的老伯抱病跪地求情。
收租的人扬着眉,挥着汗,喝着茶,一手紧压着肩上掮着饱饱的钱袋,也不怕路上遇着歹徒遭抢。
「不是我不通人情,去年我不是已经替你们向我家莫老爷子求过情,他也好心肠地让你们的田租缓上一年,够仁至义尽了吧!」
「咳、咳——我知道您心地好,帮忙说了不少好话,城里的莫老爷子才肯让我们延缴去年的田租,只是……今年老天爷不赏饭吃,又是个大旱年——咳、咳——」
收租的人一脸嫌恶地捏住鼻子,远远地站到门边,怕给传染了似的。「你这身多病的老骨头,根本不能下田做事,就算没有大旱,你也照样缴不出田租来,我看你也别挣扎了,以后你都不必再缴田租了!」
「真的?!太好了!我就知道您是个救苦救难大慈大悲的活菩萨!」
「什么大慈大悲?」收租的人一脚踩出门槛。「我是要代替我家莫老爷子把田地收回去转租给别的佃农,瞧你咳得像个肺痨鬼,连命都快没了,哪还有体力耕种,还是别糟蹋那些田地了!」
「什么?!不行!您不能收回我的田地呀——咳咳——」西门老伯的情绪一激动起来,咳得越是厉害。
「你又老又病,没本事耕种的。」
「不,求您别收回我的田!咳——咳——我还有一个儿子,他年轻力盛,保证体健可下田,咳咳——本来他是一心想当大侠,但是为了他爹的田地,他一定会放弃当大侠,回来做农夫的——求求您!千万别收回我的田地啊——咳咳咳——」
「哈哈!当大侠能赚得几文钱?你还不是注定要一辈子穷酸,永远在为别人作嫁,种别人家的田!」
几乎是伏跪在地上的西门老伯,下巴都快贴着地面了。是呀,他就是穷,穷得连儿子都养不起啊!
「求求您!千万别收回我的田地啊——咳咳咳——」
「想要回田地?哈!」简直是痴人说梦话。「别说我没替你想办法,这样吧,我家莫老爷子有个掌上明珠酷爱研读诗书,如果你儿子争气一点进京考个翰林大学士之类的功名回来,也许还能匹配得上我家大小姐,娶她为妻——」话没讲完,就忍不住噗哧大笑了。「呵呵呵,不过你我都明白,那是绝无可能的事!哈哈哈——」收租的人一脸轻蔑地笑着离开。
西门老伯呕了一声,嘴里咳出一口黑血,额上的青筋暴凸,那血,是被气出来的!
要他的儿子进京赶考,不等于要只猴儿开口说人话吗?还不如他自己去考!
唉,说起那个从小便一心想当大侠的儿子,十年前就被他送到少林寺去打杂养活自己了,算算日子,也该长成大猴了吧?!
☆☆☆
西门飞雪,一身黑衣,一头乱发,一脸冷酷,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剑,还有一颗复仇的心。他站在城门前一里外的高岗上,迎风振衣,目光如鹰。
当他在少林寺收到爹爹卧病含恨所写下的血书,心急如焚的他,即刻拜别师父,离开少林寺,回乡探望老父。
一入家门,睽违十载的父亲,已是一个又老又病的老人家了。而那可恶的地主简直是吃肉不吐骨头,居然还强将父亲耕种了大半辈子的爱田狠心收回?!正因为如此,父亲才会气得咳出血来,沾满那封召他返乡的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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