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一辈子就会这么过下去。如果爹肯放弃那个贪婪的念头的话,最好;如果爹不肯,那也没什么要紧的,反正他会护着水木常的。
可是半路杀出个何小休,爹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收她为徒,还说她年长些就让她做师姐。
水木常没有异意,那他也没有。
何小休配合水木常做饭,这很好。因为这么一来,水木常就不会因为刀功太差而弄伤手指了。
可他俩的菜一做,就是五六年。
他不希望何小休霸着水木常,于是他把何小休弄上手。
可水木常居然以何小休的保护者自居,真是气死他了!没料到他们十年的感情居然被何小休破坏!
然而他生气归生气,却未因生水木常生他的气而对他的安危不闻不问。上次要不是他赶走了水木常,只怕他的命早就丢了!
“想什么呢?”水木常就势往下滑,竟欲挣开顾凭风。
顾凭风两手一拎,把水木常按到墙上,“我恨你!”
水木常错愕,一腔怒气被莫名其妙的感觉所取代。
“你,你!”顾凭风素来沉默寡言,遇到紧急情况更加说不出话来。现在因为不知如何启齿,愈发地口不能言,怒火与恨意也就愈浓。
“你怎么了?”水木常皱眉,他的肩好痛。顾凭风怎么了,好像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我要杀了宋习之,杀了何小休!”顾凭风粗重的鼻息喷到水木常脸上,原本俊美的脸庞因怒意而扭曲。
“你敢!”毫不示弱的水木常。
很好!很好!好极了!他保护了十年的水木常居然说“你敢”!
“试试看?”水木常的话犹如火上浇油,“你试试看?”
“你当我不敢!”顾凭风使劲把水木常的肩往下按,水木常不屈不挠地顶住。
两人对峙着。
“你真是莫名其妙!”水木常涨红着脸。他觉得自己快虚脱了,顾凭风从没发过这样的无名大火,“你不是喜欢小休的吗?你怎么忍心伤害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她!你的脑子有病!”
“是,我的脑子是有病!不然我怎么会……”顾凭风收住话头,血在血管里汹涌,该死的!
水木常再使劲,终于站直了。他喘着气:“你是病了!病得神志不清!刚刚你还帮我救了宋习之,现在你又要去杀她!她是我的女人,你是我的兄弟……”
顾凭风一把掐住水木常的脖子,不可置信地低吼:“她是你的什么?再说一遍!”
“她,是,我,的,女,人!”水木常硬是把这几个字从嘴里挤了出来。
是的,宋习之是水木常的女人。水木常喜欢她!
这他早就知道,所以才去救宋习之的。
可知道归知道,水木常亲口承认了又是另外一回事。顾凭风松开手,欲从原路返回。
水木常反扣住他:“是师父干的?”
顾凭风没有回头:“不是。想用宋习之困住你的不止我爹一人。”
水木常站直身子,放开他。
就在顾凭风跃上屋梁往外钻时,听见水木常幽幽的声音:“不管怎样,我都谢谢你。我知道你对我好。”
这样就足够了,也许,这样就足够了。
顾凭风微笑着在屋顶上飘来荡去,晚风清凉舒爽。
皎洁的月光下,一个人的浪漫。
顾凭风的脸不再僵硬,笑容也柔和起来。水木常说谢谢他,水木常明白他的好。
顾凭风正喜悦着,冷不防,一条软鞭圈中他的腰。
顾凭风悚然。
眼前一花,两腮上各挨了两记。
稳住身形,面前赫然站着铁青着脸的顾齐泰。
“爹?”顾凭风手足无措。
“听着,立刻滚到客栈去。没有我的准许,不得离开那儿半步!”顾齐泰收回鞭子。
“好。那你得答应我不伤害水木常。”
“他给你吃什么迷魂药了?你这样护着他?听着,师兄弟间的情谊算不得什么!爹不妨告诉你,”顾齐泰冷笑一声,接着说下去,“我与水木常的父亲是师兄弟。师父的武功他没学上,师娘的厨艺倒让他学了个十成十。学成后,我闯荡江湖他去做厨子,这一别就有十几年。后来沈府抄家灭门的事你也知道,水木常被误认作……”
“什么?你早知道水木常的真实身份?”顾凭风不可置信,“那你还——”
“当初是被他那死鬼老爹骗了,可我是何等聪明,没多久就发现了水木常的破绽。本欲杀他而泄恨,可转念一想,我知道他是假的别人未必知道,那么他就还有利用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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