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大哥,只要撑过这一关就行了,别让高烧击败你。
“大哥,你一定要撑下去。”子安不自觉地说。
邵无择见她坚强不妥协的模样,像在说服别人,也在说服自己,不由得对她产生赞赏之心。她虽然看似柔弱,但骨子里其实还是很坚强的。
子安等污血都流出后,遂用盐水清理伤口,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深怕会有二度感染。
她清洗后,抬头对无择道:“请松手。”她必须看看不靠手压止血,出血量是否仍然很多。
邵无择一放开压在宋子坚胸膛的手,鲜血又不断从脉尾处流出。这次,不待子安开口,邵无择立刻再次施压于伤口上,血才止住。
“噢!老天!”子安呢喃道。怎么办?若血无法止住,她如何缝合伤口?
怎么办呢?
子安着急地翻着药箱,拿出一块木条,前端有个圆形铁球,她将之放在蜡烛上端烧热。
“你在做啥?”邵无择扬眉道。她看起来太紧张了,原本白皙的脸已有些配红,汗水流下她的脸颊,使她颊旁的头发有些浸湿。
“我必须烧灼出血处才能止血。老天!我真痛恨做这个,这是最困难的部分。”她深吸口气道,将木条拿好,再次深吸口气,“这会很痛,但却是最有效的。麻烦你抓牢大哥。我们开始吧!”
邵无择使劲抓着宋子坚的臂膀,子安将前端圆形铁球靠近血脉尾处烧烙着,“滋滋”的声音立刻响起。宋子坚呓语一声,挣扎着,幸有邵无择将他扣住,否则,他可能会坐起来。
子安拿起银针在宋子坚腿上扎着,她可不希望大哥一伸腿,将她踢下床去。
“忍耐点,大哥。”她喃喃道。
子安烧灼过几处大血脉后,血势才明显减小,并慢慢止住。她大大地吁了口气,拿开木条,再次清理伤口,并倒了金创药于伤口上,而后她拿起穿好桑白皮线的针,开始缝合。
邵无择见她专注且小心翼翼地缝着,心中暗忖道,若是由军医来治也不过如此了,现在大家都尽人事了,剩下的只有听天命,再加上宋子坚自己的求生意志了。
子安细心地缝着,这花了她不少时间,而后,她又洒些金创药在缝合的伤口上,并且替宋子坚缠上纱带。当她包扎完后,她再将退烧药调于水中,喂他喝下。
现在真正的难关才要开始,虽然已止血,但他的肺脏已经受创而且还发高烧,能否度过这危险期,谁也没有把握。
子安忧虑地叹口气,起身想收抬药箱,可是才刚站起,人就踉跄了一下,往前扑去。
邵无择赶忙接住她,“怎么了?”他关心地问。她看起来很疲倦,所以,他轻搂着她,以防她再跌倒。
“我的腰好酸。”她叹口气,一定是方才弯身太久了。她离开他的怀抱,脸颊的红晕更深了,男女授受不亲啊!可是,她方才顿时像是有了依靠。唉!一定是她太累了,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
他不解地注视着她脸上的红晕,自然地拂开她濡湿的刘海,并为这温柔的举动感到讶异。
“你先歇会儿。”他蹙眉道。她带给他的感觉有点奇怪,所以,让他有些摸不到头绪,他不太喜欢这种感觉,这会让他无所适从。
“我不累。你在生我的气吗?”子安望着他眼眸中的金色闪光,感觉很温暖。但他皱着的眉头却让人觉得冷酷,他怎能同时让人觉得仁慈但又无情呢?
现在,他无原无故地皱着浓眉,让她不知如何是好。她惹怒他了吗?
“我没生气。为何这么想?”他挑眉道。他很少和女人谈话,以致不晓得她们如何思考事情,他看来有如此凶恶,以至于她觉得他在生气吗?
“你皱着眉头。”子安不好意思地说,原来她猜错了,“谢谢你方才的帮忙,若不是你,我可能无法……你知道,我有点心神不宁,大哥是我惟一的亲人,所以我……谢谢。”她发现她说的话颠三倒四,或许他听不懂,而她只是想表达她的感激之意。
“举手之劳而已。”他简短地回答。
她将头发掠向脑后,点点头,低首收拾药箱。
“大人,大哥会痊愈的,是吗?”子安忧虑地蹙着眉头,她真的很担心。
五年没见,但一相见却是在生死之间,叫她如何不发愁。子安抿紧双唇,望着邵无择,她需要一些力量来支持她这个想法。
邵无择点头不语,虽然他深信子坚撑得过去,但他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不希望给她一个空泛的承诺,毕竟他是个实事求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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