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他叹了一声,“今日世上少了一个梅弃儿,佛前多了一名师太。明日,世上也会少一个元旭日而多一名苦行僧。”
他也决定了,愿脱去红尘牵绊,为她而削发为僧。他为他所错的赎罪,他为他所伤过的而忏悔。
只要她能过得开心,他做什么都无怨无悔。
梅弃儿一直背着身,直到师太悄悄叹道:“他走了。”
她这才转过头,只看到他快消失在拐角处的背影。她看着看着——他的背影已消失,她还在看着。
一旁的师太看到她的眼角正慢慢地渗出一种透明的液体。晶莹剔透的液体——
那是泪,那是不应出现在梅弃儿眼中的泪。
原来那情至深处的爱与刻骨铭心的痛与恨交织在一起便是“绝泪”永恒的解药——
到底是爱多一点或者痛比较多?还是恨多呢?
这个问题似乎不重要了。
“你哭了。”师太指出脸上有泪的事实。
我有泪了?她伸手拭去,脑中想到了梅韵雪的话:“你为什么又有泪了?难道你真的动了情伤了心?”
看着指尖的斑斑泪迹,她笑了。
转回头,她看着古佛与木鱼,“师太,请继续为弟子剃度。”
有了泪,那代表有恨、有痛、有爱,而这又代表她心又复活了,只不过,她仍是想伴青灯古佛。
因为她曾发誓要为绯瑶报仇,然而她对他却下不了杀手。所以,她也只有在佛前多诵几段经、多烧几炷香来赎罪了。
但愿绯瑶在天有灵,能谅解她。
“阿弥陀佛——”在苏州城外,某一临着官道的茶舍内——
叹气声此起彼伏,喝茶的人纷纷指责那刚刚讲完故事的小二哥。
“你这讲的什么故事啊你,这么惨的结局你也好意思讲?”
“就是,两个人都出家了还有什么意思?小二哥你太不像话了,这种故事也拿来讲给大伙儿听——”
“对嘛!下次再也不要听你讲故事了——”
“客官,客官——”小二哥见势不妙赶紧举手投降,安抚着准备以声浪将他活活淹死的人们,“先不要吵,我这故事还没讲完呢!”
“那还不快讲!”人们安静下来,其中一个发出了如此命令。
“好——好好。”小二哥只得又坐下来继续。
“据说十几年后,那浮华山的‘归云庵’——”
“喂?那‘归云庵’又是哪儿冒出来的呀!”有人抗议小二的“丢三落四”了。
“我没讲吗?那归云庵,就是梅弃儿出家后所在的尼姑庵啊!这十几年,听说归云庵中有一位出家十几年的师太还俗了,还与一位同样是还俗的和尚成了亲——不过这位师太俗家姓名是不是叫梅弃儿,而那还俗和尚是不是曾当过啸堡堡主,这我就不知道了——客官,满意了吗?”
“满意你个头!”人群中又有人起哄了。
店小二又被讨伐的声浪包围了。
“你这又叫什么结局呀?不清不楚的——”
“就是!不知道具体情况你也敢讲?”
一阵风吹过,将这热闹的人声送往远方。人世多繁华,纵然曾经有烦恼,但回首往事也已是过眼云烟。短短数十年,何必太计较?对与错,自有时间判公道。
一全书完一在全文终于完成之际,我虽已疲累不堪,却依然还想说几句。
关于这个故事,我曾经想要结局一死一伤的,不过身边的人都说那大过于凄惨了——因为不管是元旭日死还是梅弃儿死,梅弃儿都会很可怜。
想想也是,如果梅弃儿死了,我一定会被骂成“没人性”。
而若元旭日死了,梅弃儿即便活着,也是永远活在追忆之中,那是生不如死的痛。没准儿她也会追随他而去——那岂不更是悲剧?
让他们都活下来,并且再续前缘,我又觉得很不痛快,因为在动笔写这个故事之前,我已预定了这个故事的不完美结局。虽然尾声中又隐约提到归云庵师太还俗与和尚成亲之事,归云庵师大何其多,而天下和尚又不知有多少,你怎能认为他们这一对就是梅弃儿与元旭日呢?
想来很是高兴,因为在众多压力之下,我仍是投机取巧地使结局合了我设定的轨迹,唉,不容易啊。
看看表,现在已经是凌晨2点48分了。
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我一个人——还有一盏台灯。
回想写故事的这三个星期,我都快变成“吸血鬼”那一类了,因为总是昼伏夜出嘛!所以看官如果对此故事不满意,也请体恤区区在下我,因为您不满意的那些八成是在我打呵欠时疏忽中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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