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公子怎么叫我‘秋妹’?”她疑问。
“因为……”呜,他不玩了,他要回家啦!虽然印秋芙长得还满漂亮的,但她毕竟是个瞎子,为了一个瞎子把命丢,怎么算都不值。
“穆公子,你怎么了?”他支支吾吾地,教她好生不解。
“我……”救命啊!匡云西又瞪他了,谁来救他,爹、娘、姊姊,救命哪!
“穆公子?”她又唤。
穆天云拚命摇头,好可怕,他受不了了。“对不起,我想起家里还有些事,先走一步。”连“再见”二字他都来不及说,就像背后有鬼在追似地,他奔得飞快。
匡云西对着他的背影鬼脸。胆小鬼,活该你没有老婆。印秋芙是不可能让的,你就哪边凉快,哪边闪吧!
印秋芙黛眉轻蹙。“这位穆公子真是奇怪,在你进来前,他明明说有要紧事要跟我谈的,怎么一下子就跑了?”
“谁知道呢?或许他是个疯子。”他耸肩,撇得可干净了。“疯子的言行,正常人是无法忖度的。”
“其实穆公子本性不坏,上回其他三人欺负我时,他还拦阻过他们。”
“那你的脸怎么还会肿得不成人样?”
“啊?”她紧张地双手捧住娇颜。“真有这么难看吗?”
糟糕,说错话了。他无措地搔搔头,呐呐言道:“还好啦!绝代佳人就算少了三分艳姿,总也还是个美人。”
“你在说什么?”她给逗得笑了出来。
见她开心,他就高兴了。“别说这个了,我有东西送你,闭上眼。”他本想献宝。
她噗哧一笑。“我本来就看不见,闭不闭眼有差吗?”
唔!他用力揍了自己脑袋一下。该死的,今天怎么老说错话?他平常没这么笨的,虽然也没聪明到哪儿去。“那……算了,你自己摸吧!”他把银貂皮塞进她怀里。
她吓了一跳,怔怔接过,入手一阵绵软,搔挠得人掌心暖呼呼,这是……上等毛皮的触感。
“这是块银貂皮。”他解释。
她更惊。“你怎么给我如此贵重的东西?”银貂稀有,它的毛皮可值不少钱呢!
“快冬天了嘛,我瞧你好像没什么御寒衣物,刚好日前在市集瞧见有人贩售毛皮,价钱还挺合理的,就替你买了块,裁成皮袄,你冬天穿着就不冷了。”
毛皮在她手里散发着温度,从掌心暖进心底。
匡云西从不是个擅长甜言蜜语的人,但他总是替她想得周到,常常,享受着他的体贴,她不免自问,她何德何能,能得他如此珍宠?会不会一觉醒来,发觉一切不过是场梦,他与她终成陌路?
想到有一天她可能见不着他、碰不着他也感觉不到他,身子不期然地颤抖,一股浓烈的酸涩感涌上眼眶。
瞧见她泛红的眼,匡云西大吃一惊。“你怎么了?”他粗手粗脚将她拥进怀里。“是不是哪里痛?或者运功逼毒后的酸疼还留着?我帮你揉揉。”
她摇头。“我……很好。”只是忍不住哽咽。
“很好怎么会哭?”她从来不是个爱哭的人,突如其来的落泪让他慌了手脚。
“真的。”她拍拍他的手。“我只是很开心,谢谢你对我这么好。”不管未来如何,今朝他的柔情,她将永记心底、一世不忘。
“原来开心是用哭的啊!”他第一次发现,真想一头撞壁去,耍人嘛!
她又抽噎了两声,轻笑了开来。“这块毛皮,你打算亲手剪裁、缝制?”
“咦!秦冰告诉你我会裁衣制鞋啊?”
“嗯……”以为他会不好意思,因此她说得很小声。“她也说了,你会绣花织布。”
谁知他根本不当一回事。“何止喔!我还会放牛牧羊、打猎捕鱼、筑屋造堤……样样难不倒我。”很自豪似的。
引得她轻笑连连,似风吹银铃,声声悦耳,绕梁三日不绝。
瞧她娇态憨然,他心头一动,情不自禁低下头,轻吻那红润的樱唇。
银铃笑声顿停,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代之而起;怦咚、怦咚、怦咚……在这小小的卧房里织起一张旖旎情网。
房内两人无一幸免,一起坠落向网内最深处。
***
虽然穆天娇警告过穆天云,别再跟郑、余、杨三人来往,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穆天云自己也知道郑、余、杨三人,只是利用他的家世背景作威作福、吃喝玩乐,他们根本不当他是朋友,否则不会在危急关头弃他于不顾。
可当他搞砸穆天娇要求带回印秋芙的命令,又被匡云西吓得半死后,除了几个恶友,他又能去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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