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天已蒙亮,秦午阳几乎把整个农庄地皮都掀了起来,却仍寻获不著,他正想将柴房再搜最后一遍,门口就传来低冷的嗓音:
「你在做什么?」
秦午阳迅速回头,一见来人便焦急道:「左前辈,碧灵剑被偷了!昨夜我还睡在埋剑的软土上,结果今日醒来却发现铁盒在我怀里,而铁盒里的剑已经不见了!」最可怕的是,对方还无声无息地把铁盒留在他怀里。若对方有心灭口,他们岂不早已死了十次?
但他们死了事小,剑却是万万不能弄丢的啊!
「没想到你们如此早起,我下山为的就是此事。剑并未丢,请你快去把他们都唤回来吧。」左封迟略感头疼,今日一早不见大师兄踪影,他便猜知会发生这种事了。
「剑没丢,真的吗?!我得赶快去告诉他们--」秦午阳惊喜跳起,心知前辈一不会信口开河,忙往外跑,去把那些自责不已的师兄弟们都招了回来。
「让各位虚惊一场了。」待他们全都回来后,左封迟解释道:「请你们不用担心,剑是我大师兄所取。他行事一向不按常规,如今剑已归主,你们来千寻山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
秦苑的人都松了好大一口气,有人还当场腿软。师兄弟们差点就要抱头痛哭了。
「幸好幸好!不是弄丢就好!」那是师父呕心沥血铸了八年的剑啊!找不回来,他们除了投水跳崖之外,有何面目回去见师尊?
只有凡离注意到左封迟不同以往的装扮。
他身穿劲衣装束,腰佩长剑,肩背包袱,头戴斗笠。连前辈身旁的凤芸侯手上,也提著红褐色的小小包袱,正揉著惺忪睡眼,后头还跟著一只正在打呵欠的黑猴。
「请问,前辈准备远行吗?」不知是不是错觉,凡离觉得左前辈的脸色好像比印象中苍白,人也清瘦了些。
左封迟端详著眼前的年轻人,没有漏看他刚才对凤芸侯的关心眼神,同时也想起侯儿为了他赠花之事,那样开心。
也是时候了。
左封迟轻声开口:「秦苑还欢迎客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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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大夫!」
才刚要上路,急急的呼唤留住一行人的脚步。
刘慧蓉从狭巷中跑来,云发霉乱,气喘吁吁,显然是在极其匆忙之间赶来。凡离他们见状都识趣地回避开来,唯有凤芸侯仍站在他手侧。
「怎么了?」左封迟问奔向自己的人。
「这些银两……是不是左大夫留下的?」刘慧蓉捧著一袋碎银,她面容苍白,身体微颤,显然刚才的奔跑对她身体太过吃力。「小女子为您做些事是应当的,衣衫手工那些,是万万不能收钱的。」
「开门做生意,医者救人都是本分,你不用推辞。」见她颤抖得更厉害,他温言提醒:「你身体不宜劳动,日后切莫再如此奔跑,回去吧。」
「左大夫,您是不是再也不回来了?」她满脸凄楚,再也顾不得礼节地拉住他衣袖。「您是不是……再也不会来看小女子了?」
凤芸侯讶然望著她举止,盯著那双拉住他袖摆的素手。清澈大眼眨了眨,像是困惑不解,她来回看著两人,最后停在淡无表情的侧容上,听他道:
「开给你的药方,记得长年服用方能见效,若有复发,城里的大夫亦可解决,你不用忧心。」
「我不是担心自己的病情,而是……而是……」刘慧蓉一脸泫然欲泣。她怎么说得出口自己的心情?
「请保重。」左封迟不再多言。「侯儿,走了。」
刘慧蓉只能目送他们渐渐走远,泪水模糊了眼前一切景致。左封迟从不曾当面拒绝她的好意,明知她绝不会收他银两,今日却突然一次把所有东西结清。
今早一见到这袋碎银,她便知道左封迟不会再来找她了。也许,是永远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在哭呢。」凤芸侯频频回首。「左,你欺负她了?」
左封迟不答,只是持续前进。
她仍一心注意著后方,手不自觉揪住刘慧蓉方才抓过他的衣袖部分,紧紧拖住,终至妨碍了他行动。
「侯儿?」停下脚步,因为她已经扯握住他的手。
凤芸侯也不知自己为何这么做,皱起了眉,也不说话,只是低下头朝他又迈进一步,几乎要撞进他怀里,像只欲向主人撒娇的宠物。
瞥见凡离正远远注视著他俩举止,左封迟侧过身去,避开她的亲匿,让两人并肩。他温言道:
「该上路了。」语气虽平淡如常,却自顾踏开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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