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芸芸点头,在脑中记下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黑衣人打开黑色布包,自其中掏出一把她生平所见最锋利的刀刃!
刀锋在烛光下寒光一闪,她打了个冷颤,恐惧地看著黑衣人将刀刃放至烛火上来回的烧灼著。
她咬著唇,连呼吸都不敢——他拿刀子做什麽?
秋芸芸揪著心口,眼睁睁地看著他俐落地举起那柄利刃——
割开孕妇的肚皮!月夜刀影忒惊心不是冤家不聚头
「不!」
秋芸芸冲入他及孕妇之间,眼睁睁地看著那挺亮晃晃的刀朝她的脸部划来。
「搞什么鬼!你拿人命开玩笑吗?!」黑衣人厉声怒吼,一把将她推开。
「你不可以杀她!」她狂乱地摇着头,双手握住他的手臂不肯松开。
黑衣人用不开她的手,被她的不智之举气得就要抬头骂人——
她睁著无辜的大眼,澄然地望著他。
这是双总出现在他梦中的双瞳啊——四目即将交接之际,黑衣人猝然又低下了头。
怎能让她看见「他」的脸!
「谁说我要杀她!」他粗声喝道。
「你拿著刀子要刺她的肚子!」她冷汗直冒,夜里的空气闷热到让人连呼吸都嫌沉重。
「你什麽都不懂,只会摆些自以为是的举动。你再碍著我救人,就滚出这道门,我自会尽全力救她!」怕她起了任何联想,他压低嗓音故意说些凶狠的话。
「你真的可以救她?」秋芸芸咬著舌尖,不许自己又出声,但那眉心是轻蹙著,心也是忧著的,眼泪更是控制不住的在眼眶中打滚。
他冷哼了一声,再度以热水洗了手;见他同样又将刀子放在火上,她这回可是咬紧了牙根,连大气也不喘一声。
任何看似无害的东西,在视线不清的夜里,也要罩上一层阴暗的面纱,何况是一把刀、一个陌生的男人。
但,她相信他。看著男人仔细地以一块布擦去孕妇身上的汗水时,秋芸芸这样告诉自己。
秋芸芸望著黑衣人手中的刀子一闪、落下——她捂住嘴巴、紧闭双眼。
「睁开双眼,仔细看着,成就任何功业,都需要经验的累积。」
秋芸芸心虚地掀开了眼皮,应付地往孕妇的肚皮一瞄——还好,尚未肚破肠流。
「把手洗乾净,站在一边帮忙。」他相信她会获益不少。
「我只拿过菜刀——」她的手很不争气地发起抖来。
「把东西切开的道理都是一样的——洗手,否则出去!」他踩住自小到大没变的好心肠,冷声说道。
秋芸芸昏沉沉地看了他一眼,先用牙齿咬住自己的舌尖,陡地把手浸入那盆足以煮熟青菜的烫水之中——待两只手全烫成了虾般的鲜红後,才湿漉漉地离了水面。
「还不拿块布擦乾你的手!这是不玩家家酒,任何动作都缓不得。」男人严厉批评著。
她握著拳,内心著实有著羞惭——原来娘和慕老娘说她可以独当一面的称赞,都只是安慰她的话。
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比一只不听话的小狗还不值钱。
「我准备好了。」秋芸芸仰著下颚说道——她一定要让自己争气,她最擅长帮忙了。
黑衣人确定她不会再尖叫後,一次呼吸间便举起刀刃,划开孕妇的肚皮。
刀刃一寸寸地陷入皮肉之间,大量的血开始汨汨地染红了床被;这处简陋的床榻之间正进行著一场杀戮。
秋芸芸不知道自己为何没有移开视线?她只是眼睁睁地看著他残忍地剖开肚皮,她只是动也不动地听著人肉被切割开的黏滞声音。
她怎能在看得心惊胆颤之馀,没有跑走、没有腿软?
自己一定是被吓昏了。秋芸芸用力地点了下头,到目前为止只有一个心得——她——她以後再也不敢吃西瓜了。
时间仿若过了几天几夜,但也许只是在几次眨眼之间,黑衣人开口道:「站到我身边帮忙。」
秋芸芸呆楞地依言,眼睛仍在那一摊血泊中回不过神——刀还在肚皮里,要她帮忙拉出来吗?
「把肚皮拉开。」
「什——什麽!」秋芸芸大叫一声,声动天地,可谓她此生最呕心沥血的一声尖叫。
「如果你连一个正常人交代的话都听不清楚,你又如何听得懂产妇的痛苦呼喊!」他不留情说道,低垂的斗蓬帽沿轻蔑地往她斜睨了一眼。
「我才不怕!我该怎麽做?」她不要在一个她甚至看不到脸孔的男人面前认输!
黑暗中他的唇角扬起一抹微笑,从血泊的人体间抽起执刃的手。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余宛宛
慕子萱
秋芸芸
青梅竹马
别后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