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由我不由天(7)

2025-10-08 评论


还要苦多久?还要累多久?还要活多久?她真的好累好倦好苦好冷……

她抱着肩,颤抖着,隐约听见有人在叫:“红纱!红纱……”很陌生,但似乎又很熟悉,好像有人曾整夜地在她耳边唤着这个名字。她茫然地抬头,映入眼中的是一张布满惶惑与关切的脸。

“我是苏伯玉,你不记得了吗?”在她茫然的眼底看不到自己的存在,“苏伯玉——苏公子呀!”他提醒,却不见她有任何反应。他真的不是故意爽约,实在是被那个乍闻他要娶一青楼女子为妻的顽固老爹强行禁足。待从金耀祖那儿听得消息逃出府一切已迟了。

“你、你真的不记得我吗?”他痛心地问,指尖触到她的手臂,察觉出她的颤抖她的冰冷,不禁大悸,“红纱、红纱……”紧紧以身体拥住她,搓揉她湿冷的手臂试图让她热起来。

她无意识地偎近,低喃出声:“娘……”

“你不要吓我!”他越发急了。怎竟会错认了他呢?“红纱,我知道伯母仙逝你很伤心。我无法使你免于伤害,但至少让我安抚你的伤痛……请你为我、为伯母保重你自己——若你这样作践自己,伯母在天之灵也不会开心的。”

“娘走了……她再也不会抱我、哄我、对我笑、听我说心事,我再也、再也看不到她了……”她低喃着,抬头看他,突然向他大吼:“死的那个不是你娘啊!你怎么会了解我有多伤心多悲痛?!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会像她那样爱我、关心我……再也不会!”那种失去亲人的无助与痛苦,外人又岂会知道呢?!她嘶哑着声音,猛地推开他狂奔而去。

“谁说这世上再也没有人爱你呢?”他呆呆望着她的背影低喃,“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在乎,但至少有我是在乎你是否幸福与快乐——即使你可能根本不记得我是谁也不需要我……我,仍然喜欢你!”雨雾中,他仰起头,任雨水打在脸上,却一动也不动。

……

“红杏闹春,纱舞春风。”

在洛阳城,凡是长了耳朵的男人就都知道这两句话所代表的含意。也都知道怡春楼中那两大倾城名花:八面玲珑、风情万种的段红杏和不羁放恣、艳冠洛阳的岳红纱,她们是洛阳城中男人们暗夜中的绮梦。

又一杯酒入腹。隔着飘袅的兰烟,她的笑总是透着淡淡的邪魅。是从何时起,他苏伯玉也成了一个流连风月之地,贪恋酒色的登徒子?把玩手中酒杯,苏伯玉靠在椅上,醉眼中看着岳红纱轻扬了眉,噙着笑,缓缓起身。他微倾了身子,牵出一抹含糊的笑。看她果如他所预料中,泼出杯中酒,然后抛下冷笑,扬长而去。

三年了,这是第几百次坐在这个位置上看她把酒泼在客人脸上?他都记不清了。有时真是想不通像红纱那样一个任性、不羁、狂放,全然不解“温柔”二字何解的女人,怎么竟会成为名震洛阳的花中魁首呢?而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也和其他男人一样为之沉迷,不可自拔。

为什么?为什么?百思不得其解,他只能苦笑、苦笑,再饮一杯吧!

“苏公子。”一个女人坐下。他认识,叫娇丽吧?一个善言喜笑的女人,可是已经很久没有人看过她真正灿烂的笑容。

眉笼轻愁,娇丽幽幽道:“非要红纱不可吗?”一句话憋在心里许久,再不说出来她怕自己真的会憋死。历经风月多年,从未见过像苏伯玉这样痴心长情的男人。看得久了,麻木的心渐渐燃起了一丝暖意,泛着丝丝酸楚。然后不知怎地竟连她自己也一头栽进这个困局,无法挣脱。

扬眉看她,苏伯玉恍然记起她从前巧笑嫣然的俏丽。那是许久以前了吧?就像他的温文洒脱,已经很远很久……

他苦笑,迎着娇丽幽怨的眼神,“这种事不是一句‘要’或是‘不要’就说得清的。人的感情是很难控制的——哪怕是你自己!”

听了他的话,娇丽反倒笑了。这不是她早就预料到的吗?如果他是那么容易就变心的人,她又怎会暗暗喜欢上他呢?终究只是一场如烟而逝的绮梦啊!转目望着盈盈而来的岳红纱,她淡然道:“要使美梦成真,可千万别怕辛苦。”

苏伯玉没说话,也没挽留,只专注地望着走过来的岳红纱。很久以前,她就这样一直牵引着他的目光,占据着他的心灵。

红纱走近还未说话,身后的段红杏已追来了,“我说女儿呀,娘都说了你多少次了,你怎么就是不肯改呢?要是咱们怡春楼的姑娘都像你这样侍候客人,那咱们这生意可真真是不用做了。”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鸿雁 史朝义 岳红纱 乱世佳人 英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