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平涯追人,大师兄则负责看护着仍未苏醒的流云,以防鬼族再返回偷袭。
终于,他们找到师父了!可为什么原来看起来很虚弱的师父,现在倒这么快就回复了神清气爽、生龙活虎的模样?而且,他到底是怎么会突然自大家身边消失的?
嗯,这就说来话长了……
封澈当然也知道他们有满肚子的疑问。安抚地拍拍两人的肩,对他们露出一抹怡然自在的微笑,他便慢慢往京城的方向散步走去。
「哈!其实也没什么事,师父我只是不小心将煮熟的鸭子搞飞了而已……」
后面两人一阵面面相觑。呃……师父……特地跑来这里煮鸭子?!
错愕了一下的两人赶忙跟上封澈的脚步。
他们当然知道事情一定不会就这么简单。
「师父,您真的没事吗?」水雁可一点也没忽略,在刚才她一到这里时还发现到的一丝残余鬼气。
封澈的视线只一瞟去便明白她的怀疑。他突然朗眉拧了拧,原来意态自若的神情多了一抹古怪。
「雁儿、涯儿,师父问你们一件事。你们还记不记得,十年前我们在一间破庙遇到的鬼族娃儿?」他停下步子。
两人只呆了一下,随即表情各异地很快点头。
「记得,记得!师父说的是那个好可爱的爱哭娃儿对不对?哇!她真的粉粉嫩嫩的好可爱,虽然是半只鬼,不过就没有其它鬼的邪。我看要不是她的爹突然出现把她带走,师父一定会把她带在身边照顾,对不对?」想起那么久远前的事,平涯却好像仍历历在目,他的眼睛一亮。没办法!谁教那甜儿小娃实在令人印象深刻。
封澈当时确实是有这打算!
即使她身上流着鬼族的血、即使她是鬼族人,他却有此挑战禁忌的念头。而他会想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相信她天真无邪的心还未染上黑暗之气,他认为或许在他的照养下,她也可以成为一个正常人……至于那关系两人未来命运的毁灭性预言,因之被破解的机会说不定不是不可能……
他当初真是那样认真计划的。只可惜,他的计划赶不及变化──那一夜天就要亮之前,将娃儿藏在破庙的她爹返回,似乎已成惊弓之鸟又对所有人充满戒心的他,迫不及待将娃儿抢抱过去就张惶离去。
他没有理由阻止。
就是在看出娃儿的爹只是个普通人类这点令人好过些,所以他才没多说什么地让两人离开。不过现在看来,他当初也许做错了──他不该放任他们走。因为就是这一走,如今娃儿变成了鬼族的夜,如今他和她真正变成非毁灭对方至死方休的敌人,也朝那预言更接近了……
究竟,在娃儿的爹带走她后,他们父母两人遭遇上了什么事?
可不管他们遇上什么事,也肯定不是好事──要是好事,娃儿又怎会成为现在这副德性?
所以,封澈后悔了。
水雁仔细看着师父的脸,倒是突然怀疑起来。「师父为什么会忽然提到小甜儿?难道……师父又见到她了?」她当然也记得那惹人喜爱的小女娃,而且还清楚记得她把自己身上的甜饼给了她吃,她才没又哭得惊天动地的事。这十年间,其实她偶尔也会想到她,猜想她被带到哪里去?猜想她之后的命运……
仰首,封澈的视线彷佛要穿透浓密的树叶,观看到那一向能让他心情平静的美丽澄净天空。
「是!就连你们,也和我一样见过她了……」他的低音若有叹息。「娃儿现在的身分,就叫『夜』!」永恒的黑暗。不可思议的地下世界中,一座雄伟壮观、泛着幽幽青光的宫殿,和无数彷佛蜂巢的黑色洞穴就嵌悬在山崖上;而在这下方,烨啦巨响、水势奔窜声更凭添令人心生畏惧的幻想。
不过这时,阵阵歌乐声和喧闹声由幽森的宫殿内飘散出来,似乎完全无视就在脚底下那千万年来奔流不息的黑恶大洪水般,宫殿的饮酒作乐态势更形毫无节制了。就连宫殿的最深处,最远离权力中心的地方,仍隐约可以听到前面传来的狎闹声──
在偌大冰冷的屋子里,四壁和地面光滑如镜屋内中心,一座无像无碑,只供奉着一块微微映着暗红色泽且呈不规则状的大黑石祭台下,一名妖艳、面色淡漠的紫眸黑衣女子,正无动于衷似的看着前面如虚似幻浮在半空中的黑石。而在她身后,则立着一个手拄拐杖、一脸皱纹沧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老的驼背老妪──不过老妪虽老,和那黑衣女子相同拥有紫色的眼睛,却闪着精明绝不含糊的炯锐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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