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哪一个沈家?」
朱芷珊慢条斯理地道:「大米商沈家。」
「白可云得罪沈家什么了?」
「白可云在咱们这里唱完第一天就被人用马车接走了,第二天才让人送回戏班里。」
「接走她的人是沈家的人?」她理所当然的猜测。
「不错!沈家人一向可恶,仗著自己财大气粗老是欺负人,白可云吃了亏本来不想张扬的,可她清清白白的身子被姓沈的玷污了,她的未婚夫因为她已非完璧,所以提出退婚的要求。」
「现在呢?」始乱终弃是她最痛恨之事。
「本来半个月的戏一唱完她就会跟著戏班子离开苏州的,坏就坏在她发现自己怀了沈家的孩子。」
「嗄?这么惨?」
「是很惨,所以想请你帮忙,替白可云出一口气。」
「沈家?到底是沈家的哪一号人物?」
「你认识沈家的人吗?」
她摇摇头,「认识有钱人可是件麻烦事,你是知道我这个人的,好打抱不平,偏偏有钱人特别多不平之事。」
大米商「沈记」在苏州可是一等一的字号,全苏州人食的米饭几乎全由沈家供应,当然除了自给自足者例外。
「全苏州的庄稼汉都和沈记做生意,他们把稻米留自家食用和缴抵粮税之外,其余全卖给沈记。」
「为何全卖给沈记?没有其他米商了吗?」她对生意上的买卖完全是个门外汉。
「因为沈记出的价钱最好。」
「沈记为何可以出比其他米商更好的价钱?」
朱芷珊一板一眼的道:「因为他们家大业大,有财有势自然容易独占市场。」
「沈家人也出了败类不是吗?白可云实在太惨了,我非替她讨回公道不可,戏子也是人,不该受这种侮辱。」
自古以来戏子最是可怜,有人捧时至多做个偏房,没人捧时晚景凄凉。
「沈家威,沈家二公子,专喜欢捧戏子,成天往戏班子跑,哪里来了别省的戏班子就往哪里钻,遇上梢具姿色的就占为已有,玩弄了人家後就把人家给甩了,下懂怜香惜玉也就算了,还糟蹋人家闺女的身子。」
「可恶!分明是个恶霸!」叶绯儿已经听不下去了。
「那白可云现在暂住慈云庵,由比丘尼照顾著。」
「沈家威这种坏胚子,不收拾掉不知道会有多少良家妇女受害。」
「沈家人不好惹,连官府里的差大爷也拿他们没办法,吃了亏的只有自认倒楣。」
现实生活就是这样,谁有财有势,谁的嗓门就大,形势比人强,弱者更弱,无力回天。
她叶绯儿发过重誓,不论有多么困难,替穷者、弱者出头是她的使命。
「再难惹也要惹,太过分了!沈家人又怎么样?还不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我就不信这世间没有公平正义。」
不信邪,是的,她就是不信邪,愈是高难度的险阻她愈爱挑战。
「绯儿,我替白可云谢谢你。」
「芷珊,你请白姑娘好好休养待产,我会让沈家人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
「他们最多给一笔钱打发人。」
「那也好,沈家人想给钱了事也不是件坏事,我会让他们掏钱掏得心滴血。」
也许钱对白可云而言比人更重要,那沈家威再好也不会好过钱。
在沈家的主宅内,赤裸的沈竟霆和侍妾吴月娘躺在床上。
他是清醒的,非常清醒。
吴月娘是他的侍妾,粗俗一点的说法是,吴月娘是他的泄欲对象。
女人对他来说只有美丽、动人的,不美丽、不动人的;想带她翻云覆雨的、不想带她翻云覆雨的。
他知道吴月娘很爱他,一直以来想得到他的心。
但他不只一次清楚明白的告诉她,那只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他并无此打算。
他推开尚在他怀中的吴月娘,起身穿好衣物。
「竟霆,你要上哪儿去?人家还想在你臂弯里躺一会儿。」
吴月娘是个极聪明、极精明的女人,不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不死心罢了。
女人就是这样,永远不知道男人对你只有爱与不爱之分,再无其他。
「回你房里去,记得吃药。」他指的药,自然是避胎药。他不想太快做爹,自然不允许女人怀上他的子嗣。
「又来了,我可不可以不再吃药?」她娇声说道,试图博取同情。
「不可以。」他斩钉截铁地道。
「为什么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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