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澜隐隐(24)

2025-10-08 评论


她不懂他眉心的峰峦,不懂他忽隐忽现的忧悒,不懂那张残容背后的故事,也不懂自己的心湖刚刚飘落了什么,她好似听见骚动,咚地一响,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喂,别走,你等等呀……」她跺了跺脚,仍追了去,也不清楚为何要唤住他,总觉得……多说说话也好,她不想他就怎么走开。更何况,他尚未完全解开她的疑惑,怎地便走?

此刻,两人再次置身于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吵嚷喧嚣瞬地淹涌过来。

年永澜半侧脸容,眉目淡敛,原想要她别再跟来,话未启,一匹好俊的银驹已策至他身边,顿下马蹄。

银驹背上是一名白衣女子,面若粉芙,如瀑的乌丝只随意用一柄牛角小梳往后轻拢,露出晶莹秀额。

「没想到刚进城,就在这儿遇见了,永澜哥哥。」她唤得好轻,轻到几已教周遭的吵嚷淹没,却依然漾出浓浓的欢愉,那眉、那眸、那唇,柔且清净,婉转自持。

年永澜先是一怔,峻颜顿时柔化,瞬也不瞬地凝视着银驹上的姑娘,缓缓地,他薄唇终是扬起了笑弧。

姚娇娇亦是一怔,方寸猛地绷紧,她唇微张,眸光来回在他们两人身上穿梭……

好雅的姑娘呵……她下意识抬手压在胸口,欲减去那份突来的不适,脸颊热热的,喉间却漫出一抹怪味,好酸,酸得呛人,呛得她眼睛发热,几要流泪……

永澜哥哥……那姑娘竟如此唤他?!

永澜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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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永澜哥哥,别走、别走,我不要一个人……」

「宁芙儿乖,躲在这儿千万别出声,我把那些恶人引开,一会儿就来寻妳,好不好?」

「你别去,这里好黑,我怕……我、我背好痛,永澜哥哥,我背好痛,你别丢下我一个……」

「别哭,妳乖乖的,先忍着点儿,等年家和凤家的人赶到,咱们就安全了。妳别哭、别怕,我会护着妳的……嘘--那些人来了。」

猛地,年永澜浑身一震,双目陡睁。

梦中那张泪痕满布的幼弱小脸清晰可见,缓缓的,和眼前这张莹玉般的脸蛋合而为一,她俯视着他,眉宇间的惊惧已不复见,净是恬淡风情。

「临窗小睡,也不盖件薄袍,这春还有些寒呢。」凤宁芙柔声责备,手中摊开的暖袍已覆在他身上。

年永澜宁定心神,微微一笑,半卧在躺椅上的身躯已然坐直。「原想着几件事,不知怎地竟睡着了。」

素手为他端来一只瓷杯,里头泛着澄黄茶香。年永澜轻声道谢,接来啜饮,跟着听见她言语--

「听守福说,昨夜,你和永劲哥哥让官府给请了去,耗了一整夜没回大宅,今早又赶到龙亭园教授太极,早、午饭也没好好用过,难怪要躺在这儿睡着了……永澜哥哥,你作了梦吗?」

啜饮的动作微顿,仍徐徐将一杯茶喝尽,他抬起头,笑得平静。

「没事的……对了,永舂族兄前些时候已从九江返回,他离家十年,原来一直躲在九江当教书先生。妳见过他了吗?」

「嗯。这三日我住在祥兰堂姊那儿,永春哥哥来探望过几回,我们三人聊了许多。」凤宁芙没再追问他的梦境。

年、凤两家世代交好,此次,她是跟随海宁凤氏家族的叔伯们前来拜会,带来两车的贺礼,因七日后将是年家老太爷一百二十岁的寿辰,亦是年家太极第十九代掌门的正名大会。

年永澜点点头。「妳多陪陪祥兰儿吧,有些事,她总藏在心底。」

她静凝苦男子的残容,眸光含意,片刻,她幽幽地问:「那你呢?永澜哥哥……你心底不也藏着许多事?」

「……为什么怎么问?」

她唇一抿。「能为什么?对你,我始终有份愧疚,怕你要怨着我。」

年永澜怔了怔。「妳别胡思乱想。」

凤宁芙软软叹息,跟着,与他并肩坐在躺椅上,侧眸瞧他。「当年要不是因为我,你不会教人毁容,更不会被--」

「当年的事别再提,都过去了。」他截断她的话,语气轻哑,眉宇间忧郁淡浮。忽地,他牵唇,坦坦然地直视着她,「不是妳的错。」

静默相凝了半晌,凤宁芙轻眨眼睫,回给他一抹柔净的微笑。

「永澜哥哥,我小时候送你的簪子还在吗?」

他颔首。「妳要我立下誓言,得时时带在身边,我照做了。」说着,从怀里掏出小小方巾,里头裹着一根青玉簪。「妳要讨回吗?」他着实不懂,当年小小年岁的她,为何硬将女儿家的玩意儿塞进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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