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好嘛,就算是事实,人家也努力在改进当中,你、你怎么这样……」瘪瘪嘴又吸吸鼻子,她倔强地眨掉眼泪。
年永澜懵了,定定看着她一会儿,忽地轻道:「我当时那么说,是希望他们放了妳,没别的意思。」
她抬眼。「你担心我?」
他耳根更热了,残容略染红痕,嗓音依旧持平--
「那些人并非真正的船工,是沿海一带的海寇,之前城外运河口的几起火烧船事件便是他们所为,杀人越货,不留活口,手段干净俐落。今日,无论是谁落入他们手里,我自然都会担心。」眉目淡敛,瞥见她兀自扯着他衣袖的小手,雪嫩手背上有擦伤痕迹,虽是小伤,却显得格外醒目。他心没来由一紧。
姚娇娇原有些失望,可想法一转,顿时开朗。「无论是谁你都担心,也就是说,你是担心我的。」
他不太自在地偏开脸,抿唇不语。
姚娇娇跟着又问:「对了,那些人既然是海寇,不在海上作案,偏钻进运河来,却是为何?」
他沉吟了会儿,终是调回视线。「他们是为宁芙儿来的。」
「嗄?」她不懂。
他继而又道:「海宁凤家有张藏宝图,据说自先秦时代便流传下来,子弟代代守护--」
「那张藏宝图在宁芙姑娘身上?」她大胆假设,见他颔首,不禁瞪圆眸子,恍然大悟,「难怪他们想捉她。」而她算是遭了池鱼之殃吧。
忽地,说不上为什么,脑海中闪过一道光,她凝视着他,小手有意无意地拧着丝被,娇口轻吐--
「那一年,也是因为有人想抢凤家的藏宝图,你护着宁芙姑娘,所以才……才遭遇到那些事的吧?」
那些事指的是哪些事,他与她心知肚明。
年永澜下颚略绷,未言语,即表示默认了。
他习惯性又想别开脸,袖中的手却教她软软一握。
他浑身一震,有些狼狈,欲要抽开,她干脆双手合握一掌,眨着大眼睛,爱娇地嘟着嘴,却又可怜兮兮地叹气--
「你待她真好,莫怪她要以身相许了……呵呵,可是我不允的,今儿个我已经同她说明白,她喜爱你,我比她更喜爱你,她想嫁你,也得问我愿不愿意。往后,我也要待你好,比她好一千倍、一万倍,总有一天,你便会对我比对她还要好了。」
一口气梗在喉间,他胸口涨得闷痛,直觉该说明些什么,但脑中乱烘烘的,抓不住丁点脉络。再有,是这闺房里柔软的气味,教他不自觉思及那日西北湖畔,她强压在他唇上的馨香。
甩掉那教他方寸大乱的画面,他深吸口气,暗自宁定,挤出几个字--
「妳……妳的伤……」试着转换话题,他目光瞄向她沾着血的衣领和前襟,五官绷得更紧。
姚娇娇碰了碰颊上的布,秀眉一扬。「还好,皮肉伤罢了,也没什么了不起。」
他眉峰淡蹙。「妳不该激怒那些人,妳硬着来,脾气说爆便爆,就不怕他们一刀落下,直接取妳小命?」他独有的柔雅嗓音微凝,目光闪动严肃光芒,回想她遭挟持的那幕,他胸中又是一阵翻腾。
「我一听你要放他们走,保他们平安,我就控制不住啦,他们……他们怎么坏,怎可以说放就放?」火气一烧,哪能顾虑那么多?
「所以妳就逞口舌之快,半点也不懂迂回?妳这性子,妳、妳……唉……」末了,他竟然重重叹气,无可奈何到了极处。
小心翼翼打量着那张残容,姚娇娇心底冒着蟹眼小泡,滚热滚热地,她咬唇,跟着又松开,重复了好几回,忽地放软音调--
「我本来就这脾性,怎么迂回?我讨厌那些恶人,态度自然不好;我心里喜爱你,自然要对你说……」她脸红了,风情可爱,低声又嚅:「年永澜……你还是很关心我的,之前,我、我还以为你巴不得我快快消失,永远也别出现。」
手教她握得发烫,那热浪一波波袭来,他浑身泛着好不真切的暖意,忍不住结巴--
「我、我没有。为何怎么想?」
她鼻子轻皱。「那日在龙亭园散手试练时,你足故意的,把我踹来踹去、打来打去,不过我可说啦,你想用这招把我逼走吗?门儿都没有,我很耐打的,一定跟你撑到底。」
「我那天……我、我是……」他是该道歉,也想问她是否因此受了伤,可却持续结巴说不出口,他口才再钝,也不曾像今日糟到这般田地。
姚娇娇却笑了。「算啦,我以往打过你、骂过你,这会儿让你打回来,咱们算扯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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