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种血腥的伤痛记忆,对一个女孩儿来说,还是太勉强了吧?
只能庆幸她还活着,这一切都还有机会。
「我不爱你!」
他对她,究竟是怎么样的情感?
「我们将是夫妻……忘儿会等到长大那一天,等着和擎烈成亲……」
「为怎么不让我走?强留一个不甘不愿的妻子,你会比较开心吗?」
为怎么会觉得心痛?为怎么会觉得几乎窒息?
八年来不曾停止过的记挂、不曾稍歇的折磨,他虽报了深仇,再造严府家业盛景,完成爹的遗愿,也重新得回某部份的天伦,然而痛苦不仅没有停歇,反而愈演愈烈,不论身与心。
左手握拳支撑着额际穴道处,他竭力压抑着那弥漫全身的痛楚,冷汗直流。
已经分不清,现在究竟是身痛,还是心痛?
汇文堂外,一道粉色身影奔过又回,讶看着他。
他因感受到视线而抬起头,恰巧见她对他做了一个鬼脸又跃走。
低头轻笑,胸口的痛楚也逐渐停止。
他那明明是自己硬要许亲,婚礼却又行得不甘不愿的小妻子,究竟接受自己的身分了没有?
「老大,你的脸色不太好看。」玄膺从外头走入,步履轻巧无声。
「不碍事。」他抬头看着玄膺,已经恢复一贯的面无表情。「转运司那边的事处理得如何?」
玄膺闻言脸色沉下,表情相当不屑。「因为听说北方的寒武城也有意倚重南方的漕运,所以转运使的架子也开始大了起来。」
「闲福享多了,就开始自以为是了吗?」他冷笑道。「这我会亲自去处理,另有件事需要托你帮忙。」
「怎么事?」
「把纤纤带回来,不论用怎么方法。」
「带回严纤纤?!」玄膺惊叫。「不要啦!老大,你吩咐我做怎么事都可以,就是别叫我去找她,我跟她一直都不对盘,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只信任你的能力,」他不理会对方的叫嚷。「记住,愈快愈好。」
「是。」不甘不愿地应声,纵使心底嘀咕,玄膺仍乖乖转身出门寻人去,嘴里还直低嚷着:「这下梁子又要多结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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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无聊呀……」
谢宁香坐在筑于木樨林中的亭子里,鼻间吸入弥漫满园的浓郁香气,右手弓置于桌子上,托着香腮,左手则懒懒地拨动方才从树上摘下来的桂花,那神态和她说出口的抱怨一模一样。
无奈地看着桌上那一小堆淡黄色花朵,抬起头,适巧望入无双那对充满纯真和无辜的清澈瞳眸,忍不住又别开眼,深深叹息。
嫁入苍龙帮已经十来天了,她怎么都不用做,除了无双外没有谈话对象,也不被准许出门,日子真可以用闲得发慌来形容。
除了每天练习离踪之外,她想不出还有啥事可做。
前日她照样在练习时,护院头儿将她拦下,一脸欲言又止,支吾了半天,只是请她别为难他们。
想来想去,她还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怎么让他如此烦恼。
难不成怕她藉轻功之助逃跑吗?
又想起前数日,她经过汇文堂时,无意间见到的情景。
严擎烈当时的表情,好象正在强忍极大痛苦一样……
那个人是怎么了?突然生病还是带有隐疾?
看他平时都好端端的,在属下面前还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怎么会显现那种落魄模样?
而且,他应该也不会愿意让人瞧见吧?
总觉得他这个人似乎充满矛盾……
过了几天没人打扰、却也无可奈何的无聊日子,她的心情也渐渐开始平复,
当自己能定下心来细细思考后,她才觉得:从遇上师父之后,这一切发生过的事情活脱脱就像一场戏,一场……请君入瓮的戏?
脸色凝沉,她静静地想着。
有可能吗?
但这种感觉实在太脱离常轨。想想,严擎烈的岁数大她整整一轮,早该成家了,以他的条件也不怕没有合适对象,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不晓得师父知或不知,但是既然师父都表明了如果不是急事绝不见她,那只能靠自己去摸索了。
可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她到底要怎么跟严擎烈相处?
烦哪!
又叹了一口气,才发现无双似乎欲言又止。
「做啥?」她没好气地瞪着无双。
「小姐,妳真觉得很无聊吗?」
「怎么,妳看不出来吗?」她又拨了拨桌上的花堆来强调自己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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