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她真的很怕韩问霁生气。
看穿顾秋水的顾忌,佟未檠说道:"我为何要生气?外面的风景将你引出来,你就该好好享受这得来不易的时刻,我不会生气的。"
佟未檠抬头看向天空,以前他哪会有这种闲情逸致,如今……
"唉!"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老实说,顾秋水相当讨厌韩问霁,尽量不与他碰面,不跟他说话;不过大难不死的他好像有些不同,无论是行为、语气或是神色,都与从前大相迳庭。
"夫君为什么叹气?"她忍不住开口。
面对顾秋水的温柔,佟未檠卸下了心防。"只是突然有些感慨,觉得这里变得很陌生,我很难适应。"
顾秋水对於他的回答不知要如何回应;这是他住了二十三年的家,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变得陌生?
佟未檠见她一脸疑惑,苦笑道:"我这么说你一定无法了解。算了,不要谈这些事了。你刚刚吟的词,我记得是李清照的'声声慢',说的是国家的残破与自己的丧偶。你也有这种心情吗?"
"妾身没有那种意思,只是一时想起这阙词,请夫君不要责怪。"顾秋水眼中出现恐惧,头垂得更低了。
韩问霁有这么恐怖吗?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其实我不容易生气的,你不要这么怕我。"佟未檠温柔的道,欲伸手安慰她,她却急忙退开。
面对顾秋水的害怕,佟未檠不禁有些失望。"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怕我。"
"夫君,没有的事,你不要乱猜测。"顾秋水慌乱的说。
看著顾秋水低垂的头,他不禁暗叹一声。如果他必须以这面貌在这里度过一辈子,那么他得和眼前这个对他来说全然陌生的女子好好沟通才行,否则是没有办法一起生活的。
"算了。天气好像变了,你赶快进去休息,等我想通,我再和你谈谈。"反正来日方长,不差这些时候,既然她如此怕他,那就得慢慢来。
"夫君?"他的行为令顾秋水手足无措,她从没见过这样的韩问霁。
"下次再聊吧,反正我们的时间很长。"不知怎地,他突然很想一个人静一静。
佟未檠不知道这里该有的礼节,所以他完全是以过去的生活方来应对。
而这让顾秋水以为丈夫不满意她的回答。"夫君,你是否厌倦妾身?"
佟未檠笑而不答。
"夫君?"他的笑容让她不安。
"那你是否也讨厌我?"佟未檠反问。
顾秋水被问倒了。"这……我……"
"无妨,等你想到答案再回答我。天凉了,进屋去吧,免得著凉了。"
即使韩问霁的身影已消失在眼前,但他的笑语仍迥荡在顾秋水的耳畔,她真的被他的举止搞迷糊了。顾秋水的父亲是朝中有名的大臣顾明阳,为人刚正不阿,行事光明磊落;可惜却在三个月前遭奸人所害,家破人亡,仅剩长子顾继尘和小女顾秋水存活。
顾继尘是因为远在外地经商长期不回,才逃过一劫;至於顾秋水则是装扮成婢女逃出,被路过的韩照仁救回。
韩照仁为人乐善好施,造桥、铺路皆有一份;但他也不是单纯的老好人,他深知"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道理,所以他懂得打点、做好关系,替自己留后路。说难听一点,他很会扮猪吃老虎,说好听些就是他很圆滑、懂得做人。
据说韩照仁已经捎信给在外地的顾继尘,要他尽早回来,但却一直没消息,所以有人说顾继尘也许已经死了。
佟未檠猜想顾继尘要不是客死异乡,就是在回来的途中被人杀害。
一个上午,佟未檠都窝在书房里──说是书房还算客气,应该说是书库比较贴切;房内满是木柜,一柜一柜装著满满的书。
佟未檠拿出了一本《诗经》,心情十分兴奋。若是在二十世纪,他恐怕到死都没时间读这本书,现在来到此地,有了闲暇,他当然要好好利用。
忽然有人走进来,佟未檠认得他,是总管江煌御,专门管理韩照仁的帐务,年纪颇轻。
"江总管。"佟未檠喊道。
江煌御十分讶异,因为他从没见过韩问霁进书房。"少爷!你怎么来了?"
佟未檠听出江煌御的意思,"没什么事,想来拿本书看看。你呢?"
"老爷今天想看《三国志》,要我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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