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一定很痛。」非鱼盘腿坐下,把白狐放在他的腿弯里,再以两手用力扳开捕兽器。
啪!才往旁边丢开这件张牙舞爪的凶器,它又立刻弹合起来,两边锐利的齿牙仍紧紧嵌合着。
铁胆看了也骇然。「我想到被杀的时候了,真是痛到叫不出来。」
非鱼从包袱里找出药瓶,为白狐的伤口洒下药粉,也许是药物的刺激,白狐身子扭动,又轻轻哼了一声。
非鱼安慰道:「别怕,这是很好的药材,是我和师父上山采来磨制的。对了,村人来求药疗伤,我还得念上:『孝女娘娘赐下灵药,为你解脱病苦,孝女娘娘法力无边,保你平安无事,大伤化小,小伤化无,祸去福来,厄运尽去。』你要静心养伤,孝女娘娘保佑你。」
铁胆道:「你这样说话,牠到底懂不懂……」
铁胆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白狐一双黑眼朝他望来,他打个哆嗦,不敢再说话。
非鱼包扎完毕,白狐彷佛知晓,立刻跳下地,撑起四肢站了起来。
「来,这是疗伤补身的药丸,你吞了吧。」
非鱼摊开手掌,白狐伸出舌头一舔,将药丸卷入嘴里。
「牠真的听得懂耶!」铁胆看得目瞪口呆。
白狐又举超前面两腿,两只脚掌合在一起,往地上点了几下,似乎是像人一样拱手叩谢,一双黑眼水汪汪的,充满了感激之情。
非鱼也朝牠拱拱手,爽朗地笑道:「别客气!狐仙姑娘,以后走路小心些,别再掉入陷阱了。」
白狐点点头,转身就走。
「果然是一只狐狸精。」铁胆啧啧称奇。
「真是大开眼界了。」非鱼也是惊叹不已。
「可万一狐狸精回头报恩,以身相许,你怎么办?」
「哈哈!那我可要瞧她是不是美人儿,是的话,就娶来当老婆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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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挂夜空,非鱼和铁胆穿过一片竹林,往香灵庵的后山走去,打算找个山洞歇息。
走在小径上,蛙鸣蝈蝈,间或夹杂几声响亮的鸭叫呱呱,然后还有……
「这么多小鸡?」非鱼张望了一下。「这里没有人家啊。」
月光照映一个小水塘,水面闪耀点点金光,岸边十几只黄毛小鸡挤起一起吱吱乱啼,一只公鸡在追逐母鸡,三只鸭子拍着翅膀打水,而水里和水边十几团黑黝黝的石头,竟然全是乌龟……
铁胆喜道:「他奶奶的,老子我六十年没吃野味了……」
非鱼肚子正饿得咕咕叫。他出门在外,风尘仆仆,晓行夜宿,虽不求华厦美食,但如今野味自动上门,岂有不大快朵颐的道理?
「抓来吃喽!」
一阵兵荒马乱,鸡飞鸭跳,不一会儿,非鱼抓住大公鸡,杀鸡拔毛,就着水塘洗了干净,点起火堆,支起一个木架子,热腾腾地烤将起来。
铁胆拼命闻香,非鱼大口吃肉,啃了满地的鸡骨头,一天下来也累了,各自撑了肚子,倒在水塘边打嗝。
仰望明月,非鱼眼皮渐沉,没什么烦恼的他很快就睡着了。
梦境里,传来稚嫩甜美的歌声,由远而近,缥缥缈缈地传进他的耳里。
「咕咕鸡,吃谷粒,阿娘抓把米,洒满地;咕咕鸡,快长大,阿娘心欢喜,小惜笑嘻嘻……」
这曲儿很好听呢,非鱼露出一个酣笑,像是回到他十岁初到芙蓉村时,在当小道童之余,总是喜欢找小姑娘们玩,大家一起唱曲,玩要嬉闹,也是在那时候,他才第一次尝到当一个普通孩童的乐趣。
可怎么耳边猛吹一股冷风,真是杀风景啊。
「喂,臭道士!快醒来,你瞧是不是狐狸精来了?」铁胆惊慌地喊他。
「吵死人了,我要听曲……」
「就是狐狸精在唱歌啊。」
「咦?」非鱼睁开眼,翻个身,往歌声来源瞧去。
月光穿不透浓密的树林子,幽暗的林间小径隐隐看到一个白色影子,彷佛衣衫飘飘,脚步跟舱,正哼着曲儿,慢慢地走了过来。
「呜呜,你看,狐狸精来报恩了……她的脚一下子高、一下子低,不就是那只受伤狐狸拐着走路?」
「好象是耶!」非鱼也注意凝视。
来人听到他们的讲话声,立刻止住歌声,回头就跑,才跑了两步,那个小身影突然趴了下去,原来是跌倒了。
「妳要不要紧?」非鱼脚步大,一下子就赶上。
「啊!」她回头看他,脸色惊恐。
非鱼惊讶地望着她,她并非身穿白衣,而是灰色道袍,一颗鸡蛋般的头颅光溜溜地好看,脸孔清秀,肌肤白嫩,彷佛吹弹可破,两道弯月眉,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还有一张嫣红小嘴,除了没有如云秀发外,怎么看都是一个正值荳蔻年华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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