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对不起,师父,徒儿还是来迟了。」殷羽凡悲不可抑,泣不成声,趴在悟缘师太身上,放声大哭起来。
凌休恨知道劝阻无力,便静静合上房门,任她发泄情绪,俊逸的脸上布满了深忧。
殷羽凡哭泣了很久,终于打起了精神,走出房门外,「还有活口
吗?」
她的声音颤抖,双眸红肿,凌休恨实在担心她的身子,「羽凡,你觉得臬怎样,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要!只要回答我,我们峨眉派到底还有没有活口?」
她含泪咬牙,相当坚持。
他深吸口气,无奈的道;「没有,—共八十二具尸体,无一活口。」
她的身子摇晃了下,得靠他的支撑才得以勉强站立,她冷声道:「告诉我,你上山后到底做了什么?」
她一辈子也忘不了,沾上他毒手郎君剧毒的下场,是什么模样。
「我到观外时,便已发现不对,空气中弥漫着剧毒的气味,冲进来一看,峨眉派上下全已死亡,我晚了一步。」凌休恨的震憾与惊疑不比她小,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何会发生这种事。
「晚了一步?当然晚了一步,从我识得你后,便什么都晚了。」她忿忿的朝着他喊,颊上珠泪不断滚落。
「羽凡,你为什么这么说?他吓了—大跳,浓浓的不安袭上心头。
「告诉我她们中的是不是你的拿手剧毒——弥天雪雾!」千万分之一的希望,她赌了,只要他亲口否认,她会信的。
他抿紧了双唇。「是的,是我的弥天雪雾。」
眼前一黑,她昏了过去。「她似乎很伤心,连睡梦中也都在掉泪。」
半睡半醒问,殷羽凡耳畔传来妇人的嗓音,不甚苍老,却很慈祥,让她想起了师父。
「我不会她再难过下去的。」
干净的男性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声声敲进殷羽山凡急欲躲避的心。
「但也得让她醒过来才行啊!这样不吃不喝,光是昏睡,我担心她会撑不下去。」
默然半响,殷羽凡才呀到好听的男音沙哑的道:「她在逃避,因为不想相信已经发生的事实,也不想……相信我。」
段羽凡的心阵阵抽搐,疼得她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与这股疼痛互相抵抗。他为何那么难过,连声音都不如以往飞扬洒脱,是谁绊住了他?又是谁不想相信他呢?取得这个人的信任,对他而言这么重要吗?
「总之,先让她睁开眼睛吧!你神医的本事都用到那里去了,现在最是需要的时候。」
门开了又关了,一个轻微的脚步声走了出去。
殷羽凡继续停留在似睡似醒的边缘,房中一阵沉寂,静得她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见。
突然,一只温暖在大手轻抚她略嫌冰冷的脸颊,好轻、好柔的抚过她的唇,似怕伤到一般,以指轻触她眼角一颗晶莹的泪珠,什么时候,她又哭了?
「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挽回你的爱?打从一开始。我就发现你怕我,在你的潜意识里,你始终认为我是善恶莫辨的大魔头,这我不怪你,因为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未做过符合别人期望的事,但这回,我真的没有做!我求求你醒过来,和我一起探究真相,好吗?羽凡。」
这个声音充满痛苦,殷羽凡下意识想逃避这种椎心般的疼痛,泪水无止境的掉落,而那只温暖的用凝住了所有的动作,千言万语,仅化做一道深深的叹息,飘散在寂静的空间里。
她安心的跌入梦乡,这回,她真的获得了平静。
凌休恨在殷羽凡的床边痴望了好一会儿,在这番漫长难捱的等待中,他终于领会到他再也无法漠视的问题——
他爱殷羽凡!他爱这个被他轻轻捧在手心中细细呵呼的女子。
她为他闲云野鹤般的生命带来彩虹般的艳丽,带来了生命的具体目标。
所以,他不能失去她,不能,千万不能!
他不明白峨眉派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可以肯定有人从中在破坏他和殷羽凡的感情。
为什么?他不记得近来曾与谁结怨。
出道以来,他仗着武艺惊人,从不把天下豪杰看在眼里,很公平,不是吗?他瞧不起他们,他们也把毒手郎君视为天下第一魔头。于是,他我行我素,从不自居侠义之士,路见不平,哪管小善小恶,都做上那么一点。褒贬由人,他始终不放在心上,但像峨眉这次大劫难,他说什么也不会碰的。
奇怪的是,那些女尼身上确中了他的弥天雪雾,他自问他的剧毒从不离身,也未曾散落他人之手,说什么也不会造成峨眉浩劫的会是弥天雪雾呢?他正在深思时,殷羽凡便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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