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公子(35)

2025-10-08 评论


她缓缓地就地而坐,抱著双膝痴痴地望著远处青山烟岚。

这里是中原,和关外的家乡多么的不一样。

深深感慨之余,衫儿忍不住轻轻地唱起小时候家乡流传的,一首人人耳熟能详、感人心脾的歌——

「有一个梦,朝思暮想的梦,梦想心上的人儿偕日月星辰与共。有一个愿,魂牵梦萦的愿,愿与心上的人儿伴岁岁年年莫别。可是花开花落多少年,看见草原枯了又荣生,梦里人儿容颜犹年少,梦醒白发苍苍渐稀少,我叹人生如梦几如愿,漫漫芦花七月已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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衫儿决定离开。

离开爱家班,离开他。

未能完成对他的承诺,在蒋老爷子六十大寿的寿宴上献唱,是她最深的遗憾与亏欠,可是她更害怕继续这样下去,还没到影城,她就会控制不住自己而崩溃了。

与其每天数著日子忐忑著未来的离别,还不如壮士断腕,毅然决然的离开好。

现在离开是狠了点,痛了点,可是至少她可以带著仅存的自尊离去。

不要等到去了影城,唱完了戏後,再面对曲终人散的那一刻……

到得那时,她就算想留也不能留,不想走也不得不走,眼睁睁看著他目送自己离去的椎心刺骨,她决计承受不了。

而且她也没有天真到相信自己可以留下来,和公子偕日月星辰与共,伴岁岁年年莫别。

那就离开吧!

她自我解嘲,少了她这一个大食量的花旦,用同样的米粮,还可以请来十几个娇嫩嫩的花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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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他们宿在一家野店。

浙漾心头隐隐约约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一路上紧张地盯紧衫儿,试图找寻出一丝异样,可是衫儿的笑容还是那么天真灿烂,与人说说笑笑,沿路吃得还是那么多,好像什么事也没有。

他想要把那种感觉压在心底,当作是自己精神绷得太紧,可是那抹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重。

晚上用饭时,衫儿一个人足足吃了二十个肉包子和三碗酸辣汤,这让浙漾松了一口气,但他还是决定弄个明白。

当晚要各自安歇时,衫儿抱著包袱正要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浙漾忍不住拉住她的小手。

打从他发现碰触到衫儿头不疼时,他就变得很爱这边碰碰她、那边摸摸她了。

「公子?」她挑眉,困惑地问:「怎么了吗?」

「你可不可以陪我出去走走?」他温言雅语,好脾气地央求著。

衫儿鼻头一酸,随即挤出笑容来,「嗯。」

待她把包袱放妥了後,浙漾迫不及待地牵著她的手走出野店。

星月灿烂,静夜寂寂,晚问的林问浮动著淡淡幽香,不知足哪种野花的香气,浅浅地钻入了人们的鼻端,幽幽地沁入了心房。

衫儿偷偷地,痴痴地望著身畔高大的伊人,心头一紧。

不不不,要好好控制自己啊!再这样下去会无可自拔的。

「衫儿,你有心事。」浙漾开门见山的说。

她微微一震,结结巴巴起来,「公、公子,你多……心了,我哪有什么心事?」

「为什么要瞒著我?」

衫儿的吞吞吐吐更严重了,低头看著自己的鞋尖,「其实……其实……」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吗?」

「我只是……」不,不能说。她紧紧憋著气,摇摇头道:「天热……胃口不好吧。」

他紧盯著她,这下确定真的有事了。

衫儿被他瞧得浑身不对劲,心虚地出汗著。「公子,夜深了,去睡了好不好?」

「不好。」他表现出难得的执拗。「除非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衫儿紧掐著衣角,鼻头陡然一酸。要说什么?能说什么?

能说她自惭形秽,说她好喜欢他,说她想要永远跟他在一起吗?

「无论是天大的事,都有我啊。」他低沉地喟叹,「衫儿,难道你还信不过我?」

「公子。」她勉强一笑,含糊地道:「我知道你待我好,只是有些女孩的心事,不是你想替就能替的。」

他怔了一怔,不明所以,「你指的是……」

「你就别担心了,让我自个儿想想就会想通了。」

浙漾止不住的纳闷,但他必须承认从小就没有跟女孩子打过交道的经验,所以一扯到了「女孩的心事」,他就真的没辙了。

他暗叹口气,只得投绛,「那好吧,只是你要早早想通,早日让我看见你的笑容,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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