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力气还不快闭嘴,这么多话,你不会用点头、摇头来表示啊?”横他一眼,她小心翼翼脱下他的上衣,胸前有一个铜钱大的伤口,是她清晨含恨刺出来的,害他受伤的当时就已有些后悔,此刻再见伤口,更是倍觉心痛。
“我点了,是你自己看不懂又来怪人。”他说得委屈,怕不回应她,她又要哭了。
“闭嘴啦!”她翻过他的身体,背心一个腥红刺日的手掌印,惊出她一身的冷汗。
这个该死的岳王八,下那么重的手,想打死人不成?早知道就不放他走了,好坏先扁一顿再说。
她先在药箱里取出一颗丹药喂他吃下,再运起真气助他疗伤。直过了盏茶时间,他背上的掌印退成淡红色,她才缓缓收功,关心问道:“晓月,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半晌,没听到回答,她担心地扶他躺下,这才发觉,他不知何时,早已失去知觉,昏了。
可怜他了,她轻柔地拉起床上的丝被帮他盖上,举起衣袖拭去他额上的冷汗,看他一脸虚弱,心里有说不尽的难过。
“小姐,她是男人。”红花儿冷静的声音在小仙背后响起。
“任何一个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小仙没好气地转身面对两名侍女,幸亏不是什么急症病人,要不然等这两个慢郎中赶过来,都可以直接去挑坟场了。
“唔!”小叶子的嘴巴在红花儿的手下挣扎着。
她们来的时候,小仙正在为晓月运功疗伤。小叶子看见一名上身赤裸的陌生男人莫名出现在小姐闺房,吓得差点尖叫出声,红花儿担心她这一叫会害小姐走火人魔,及时捂住她的嘴。
两人等了好久,直到小仙收功,红花儿才放开小叶子的嘴,准备问罪。
“小姐,你怎么可以让一个陌生男人睡在你的闺房里?这是不合礼教的。”
“我知道,所以……”小仙不怀好意地瞪着两名迟来的侍女。“该怎么做想必你们都心中有数吧?”
“小……小姐,那……那个……我……”小叶子一紧张就结巴,红花儿索性再捂住她的口,自己回话比较快。
“又是小姐一时善心大发救回来的?”红花儿径自推演事实。依照小仙以往救回来的小猫、小狗、小鸟、小乞丐……来看,这回患者变成一个大男人,实在毋须大惊小怪,意料中的事而已。
小仙点头,虽不中、亦不远矣。
“他不可以睡在小姐的闺房里,尤其小姐的香榻岂容野男人任意睡卧。”
“我不能把他送去客房,奶奶发现后会砍了他,当然……”小仙困难地咽口唾沫。“肯定也包括我。”
“他可以睡隔壁我们的房间,我们在小姐房里打地铺,就不会被发现了。”不愧是冷静的红花儿,处事可比小仙周全多了。
“嗯——”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但……小仙不舍地望着晓月昏睡的脸庞,总觉得不忍让他睡佣人房。
“小姐,你没有选择的余地。”红花儿点出事实。
“知道啦!”没办法了,小仙认命地点头,只能紧捉住最后一个机会,为晓月争取一些福利。“但是得等他伤势好起来,才搬去你们的房间。”
红花儿和小叶子对望一眼,老实说要她们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搬一个大男人进隔壁房,也是不可能的事,干脆顺了小姐的要求,省得麻烦。
“早上老太君叫我们去芙蓉厅吃饭,这事儿……”
小仙征询两位侍女的意见。
她们同甘共苦惯了,情同姊妹,一人计短、三人计长,一遇上麻烦,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是常有之事。
“我们去想办法。”红花儿和小叶子自告奋勇退了出去。
转眼,屋里又只剩小仙和晓月两个人,走到床边,纤纤玉手抚上他憔悴的脸庞,万般情绪在心中纠葛,她该怎么处理他呢?这种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届时……唉!她无奈地长吁一口气,沉重的无力感笼罩心头。一灯如豆,昏黄的光明,驱不走浓稠的黑暗。
三更鼓响,梆子声正逐渐远去中。又过了半个夜晚,晓月仍未醒转。
小仙伸手探向他尚有些热烘的额头,烧退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内伤和胸口皮肉伤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吧?
可是他为什么还昏迷不醒?自昨日清晨被岳盈春一掌打成重伤后,她已尽力为他治伤了。
唐门以毒药、暗器闻名江湖,要玩毒,必先学会解毒,所以唐门子弟,人人对于百草药性多少都有一些认识;小仙因为好动,常常受伤,所谓“久病成良医”,她在医学方面的造诣又比其他兄弟们强上一倍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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