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家伙！”小海带捏紧了拳头，“我才不会同意这样的比赛呢！我们立海大网球部可是要集体攻占更高的球场的！”
“不同意？集体？那或许直接退出集训营比较适合你，如果你就是这样的觉悟的话。”
斋藤至看向切原赤也。
“说起来，你是一年级吧？”
“是又怎么样？”小海带倔强抬头。
“你的前辈们比你年长，明年三年级就会离开国中网球部，后年二年级前辈也会全部离开。他们中，有人并不会走上职业、有人甚至会放弃网球，你们的关系会在时间与空间的距离下逐渐淡去，直到成为仅知晓名字的陌生人。”
“斋藤教练！”
幸村把小海带拉到自己的身后，柳更是干脆捂住小海带的耳朵。
“这些道理，我们做前辈的自然会教给赤也，不劳教练您费心！”
斋藤至并没有理会幸村，反而自顾自地将最后一句话说完。
“现在只不过是将队友淘汰到低位球场罢了，切原赤也，你要为了终会渐行渐远的人放弃集训营的机会，放弃提升自己网球的机会吗？”
切原的眼睛早在斋藤说前辈们会离开时就开始发红了。
天真的小海带从来没想过这种问题，虽然只加入网球部两个月不到，但前辈们对他的真心爱护他完全能感受到，他尊敬并依赖着自己的前辈们。
在他看来，他才刚刚成为立海大的一年级新生，后面还有好长好长的时间会和前辈们在一起。
他们会一起拿下关东大赛十五连霸，全国二连霸，关东大赛十六连霸，全国三连霸，总之，后面还有好多好多的比赛，他们都会一直在一起。
可是，刚才斋藤的话让他如梦初醒。
八月的全国大赛结束后，三年级前辈就要先退部了，离他们离开居然只剩下短短两个多月，到时候大家就会各奔东西，说不定日后真的会像斋藤教练说的那样……
“呜哇！呜呜呜呜呜！我不要前辈们离开呜呜呜呜呜！”
小海带越想越伤心，最后直接爆哭出声，吓得立海大众人手忙脚乱，哄人的哄人，擦眼泪的擦眼泪。
也就真田比较格格不入。
“切原赤也，男子汉是不可以这样哭泣的！把你的眼泪收回去！”
幸村和柳有些恼火。
虽然这些事是必须要教给后辈的，但赤也非常单纯，他们完全可以等赤也上了二年级再一点点告诉他，而且赤也还有阿昭和小泽井树陪伴，到时候也会有更多别的队友，一定能顺利度过网球部人事的交接。
现在斋藤教练把对目前的赤也来说这么残忍的事情戳破，实在是太讨厌了！
其实，斋藤至现在也有点尴尬。
惹哭小孩儿什么的，真不是他的本意啊！
“斋藤教练，你说的那些现实和网球比赛和选手的精神根本无关，那只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人生过程。”
“赤也之所以反对，不是因为他被同伴牵绊了脚步，也不是因为他没有觉悟，而是因为这是身为前辈的我们定下的计划，我们觉得在以高中生为选手的集训营里有些格格不入，存在了抱团的想法。”
“立海大从一开始就遵循着胜者为王优胜劣汰的理念，在追求胜利上，即便是一年级也不会动摇。”
“这场比赛我们立海大答应了，和平等院前辈们比也好，和其他球场的选手比也好，我们都接受。”
“请将比赛安排在下午，现在我们需要处理一下内部问题，谢谢。”
幸村说完就直接带着立海大的人离开了，只留斋藤至在后面尴尬挠头。
“翻车了吧？”
平等院冲斋藤至翻了个白眼。
“整天没事搞什么精神训练，你当立海大是什么学校？那可是全国大赛的常驻嘉宾，是我们牧之藤每年都会对上的难缠家伙。”
“他们被自己人淘汰并不会颓废懈怠，只会咬牙追上；淘汰了自己队友的人，也绝不会在原地等待，只会带着队友的期望去追寻更高的位置，才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天真又优柔寡断的小子。”
“老子虽然看见他们的校服就烦，但绝不会看不起他们的精神，不然你以为老子为什么要特意为难他们跟他们比赛呢？”
“这场双打老子同意了，我们先回去睡一觉，下午见吧。”
平等院也带着人离开了。
斋藤至一脸萎靡地去找黑部：“啊~突然感觉有点丢脸呢。”
黑部淡定地喝了口茶：“别装了，其实你很欣慰吧？”
“哪有？”斋藤至抬头望天。
“你先是安排一场出乎众人意料的双打，让平等院他们和立海大国中生站到一条线上，共同质疑教练的决定。”
“再借着刺激那个海带头小子，引起立海大的反弹与平等院对立海大的欣赏，让他们都同意这场比赛。”
“最后，你还企图通过这场互相合作又互相敌对的比赛，让双方认可彼此的实力和天赋，推动新一轮的良性竞争，不仅打压了国中生击败七号球场的傲气，也增加了一军二军的紧迫感，甚至还缓和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一举多得，真不愧是精神教练啊，斋藤君。”
黑部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斋藤也不再装模作样，再次挂上了腹黑的微笑。
“总之，国中生们很优秀，平等院也没我们想象中那样执拗，虽然爱护后辈的手段激烈了些，但也没完全失去分寸。”
斋藤至搓了搓手。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说的那些都是意外之喜呢~”
黑部：“……”
呵呵，我信你个鬼，笑面虎都坏得很。
*
宿舍楼。
立海大众人围着小海带团团转，不过还好，小海带也就爆哭了那两声，现在已经抽着鼻子安静了下来。
“赤也，不要担心以后的事，事情并不像斋藤教练说的那么糟糕。”
幸村将手放在小海带的头发上，温暖的热度源源不断地顺着手掌传递过去。
“人们关系的远近是可以靠自己主动争取的，我们升学后，只要你努力，顶多一年，你就能重新成为我们的后辈，这一年，我们也会经常去看你。”
小海带红着眼睛乖乖点头：“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到时候一定会顺利升上立海大高中部的。”
咦？居然意外的好哄？
这让幸村等人都有些不习惯了，不过转头想想，赤也虽然单纯，情绪上也非常容易波动，但其实他是一个特别阳光，总是把事情往好处想的少年。
面对失败他总能在第一时间调整好心情，颇有种百折不挠勇往直前的味道。
他比我们这些做前辈的要纯粹要无所畏惧的多。
幸村突然就放心了，他抬头看向众人。
“今天的训练还没做，现在所有人前往七号球场，完成今天的基础训练。然后午休时都好好休息，下午还有一场硬仗在等着我们！”
“是！”
众人鱼贯而出，幸村看着大家倍感欣慰，正要跟上却发现月城昭正在发呆。
“阿昭，怎么了？”
“没什么……”
月城昭摇摇头，跟着队伍离开了。
[仅知晓名字的陌生人……吗？]
[如果我以后不再需要网球，那就会慢慢变成这样吧？]
*
“下面进行一军二军与立海大国中生的混合双打比赛。”
“首先是，平等院凤凰-月城昭VS种岛修二-真田弦一郎，比赛开始，平等院发球。”
“哼，种岛，我们很久没有正面对决过了吧？”平等院先开口挑衅。
“早知道是按照这种顺序来我就不参加了，真讨厌啊真讨厌。”
种岛修二懒洋洋地支着网球拍，衣服袖子只穿了一条，另外一条在他的腰间晃晃悠悠的。
“前辈！比赛的时候不能这么怠惰！你太松懈了！”真田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