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他人，尤其是大石，则幻视了当年武居打向手冢的那一幕。
当时他没能阻止武居的所作所为，此刻他也同样阻止不了。
自身的无力、自己的自以为是、之前对武居对龙崎教练等人的同情，这种种种种在武居的行为下都好像变成了一个个巴掌，狠狠地扇在他自己的脸上，让他感觉脸颊又红又辣。
这种受了处罚都不知悔改还要继续行凶的人，真的有原谅他，减轻他处罚的必要吗？他真的会因为别人的宽容而改过自新吗？
不，不会的……
不然他也不会在打伤手冢后继续和其他三年级一起排挤后辈，不会去为难立海大和冰帝的一年级，不会对立海大的月城昭动手，更不会在这里举起球拍对准无辜的幸村……
早在暴力行为第一次发生时，这种人就应该被重罚，而不是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轻轻放过，那只会让这种人更加变本加厉。
是他错了，龙崎教练更是错了。
……
等警察将武居带走，大石便再也等不及了，他冲到立海大众人面前，深深地弯下腰。
“那个……刚才的事我都看见了，之前是我太天真了。对于上次说的那些话，我感到非常抱歉，希望你们能原谅我。”
他顿了顿，看立海大众人没有回复，便又将腰弯得更低了些。
“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弥补你们刚才受到的惊吓和伤害，如果有我能做到的，我都愿意去做。请告诉我吧，拜托了！”
打断别人说话其实是一种挺不礼貌的行为，立海大众人本来对大石是有些意见的，但看他这么诚恳地道歉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追根究底，武居等人的暴力行为跟青学的其他人没关系，虽然大石曾经拎不清过，但那也不是什么需要上纲上线的事儿，更何况他现在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刚才的事和你又没关系。至于之前你说过的话……”
幸村摇了摇头。
“其实你不用为了那个道歉，因为那些话伤害不了我们。我们从来不认为保护自己、追究到底是种错误，也不会因为你的那些话而怀疑自己。”
“不！”大石有些急迫地抬起头，“我的话错了就是错了，即便你们没有受伤，我也应该为我自己的错误道歉。”
……
气氛突然陷入寂静，立海大众人看着抬起头的大石久久不语。
大石见众人没有反应只一个劲儿地盯着自己看，顿时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你们突然一直盯着我是……”
“噗哈哈哈哈哈！”
小海带最先破功，直接拍着一边的大树狂笑起来，笑到最后甚至都快喘不上气了。
立海大的其他人也一个个面色扭曲，嘴角疯狂上扬。
最后还是笑点比较高的月城昭站了出来。
“大石君，你的脸黑一块儿白一块儿的，是没有洗干净吗？”
而且黑白块儿的分界线还非常清晰，真的好像奶牛啊……
最后这句话月城昭没说，但看小海带此时都需要人帮忙顺气的样子就能知道大石此刻的黑白花脸一定非常可笑。
！！！
大石的神情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他也顾不得道歉的事了，当即就从口袋里掏出鸭舌帽和口罩，把自己的脸严严实实地遮了起来。
他怎么就忘了呢！？
因为天气实在太热，他刚才就把帽子拿掉打算凉快一会儿，后来过去道歉的时候，又觉得带着口罩怕是会有些失礼……
都怪乾，之前非拿着个花花绿绿的涂抹面膜让他试用，说用了之后颜值就会大幅提高……
我摔！哪个好人家颜值提高是变成奶牛啊？
好不容易遮住自己的脸，大石才手足无措地想要继续，可人的勇气有时候只能坚持那么短短一会儿，还得讲究场合气氛。
看立海大众人都一副拼命憋笑的样子，大石都尴尬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哪儿还能再正儿八经地扯回道歉上去呢？
都是十几岁的少年，都不是会记仇的个性，幸村尽量不去看大石的脸，强行克制住自己想笑的欲望。
他摆了摆手：“之前的事就算是过去了，你如果非要道歉，觉得取得我们的原谅才能好受的话，那你的道歉我们接受了 。”
大石顿时高兴起来，一双眼睛在帽檐的遮掩下闪闪发亮，
立海大众人顿时又憋不住地笑出了出来。
“不是？你这是怎么搞的啊？”
前嫌尽释，众人都不会吝啬自己的热情与友好，小海带第一个凑上前去，企图掀起大石的帽子看个究竟。
刚才他就很好奇了，究竟是什么东西，才能给脸上搞得那么像奶牛。
青学网球部是要搞有什么特殊活动吗，就像立海大刚举办过的夏日祭那样，他记得有个班就在搞动物扮演的行为艺术。
是哪个班来着？哦对！好像是桑原前辈他们班。
如果不是桑原前辈走不开，听说牛头人的角色就要交给他了，毕竟肤色比较符合嘛。
“呃……”
大石一时竟不知如何解释，看着小海带期待的眼神，他忍不住将求救的目光投向站在远处的手冢等人。
立海大众人当即也跟着他的目光向后看去。
“……”
无言的沉默。
突然，众人再次爆发出一阵大笑，空中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小海带捂着肚子指向青学几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们，噗哈哈哈哈。”
只见青学众人，除了手冢和不二还如往常一样没什么变化，其他人的脸上都各有古怪。
菊丸的整张脸变得黝黑发亮，让人忍不住怀疑他的血统其实来自非洲。
丸井甚至用胳膊肘怼了桑原两下，企图从桑原那里获取点儿一手消息——他看起来好像非洲的黑人，是你的老乡吗？
桑原：“……”
文太你的地理该补一补了，南美洲和非洲根本就是不同的大洲啊，基本可以说是西半球和东半球的区别。
他本以为地理不好的只有丸井一个，但紧接着立海大的其他人都默默地看向了他——这真的不是你的老乡吗？
桑原：(╯‵□′)╯︵┻━┻
菊丸也就算了，好歹看上去还像是地球上的人类，而河村和乾则更加诡异，一个脸上散发着奇怪的绿光，一个则干脆用绷带把整张脸全部缠起来了。
立海大众人：“……”
这就是在搞行为艺术吧？
话说就你们这个造型是怎么敢出门的？
被大肆嘲笑的几人如梦初醒，都像大石一样手忙脚乱地带上帽子和口罩。
菊丸更是当场就是一个爆哭：“呜呜呜！都怪乾，说什么立海大的军师研究出了特别好的保养配方，立海大的人做了后都脱胎换骨，所以青学也不能落下。”
“他让我相信他，说他的配方都用了天然材料，保证安全无副作用。但是……”
“呜哇！做完后我就变成非洲人了，和你们的胡狼桑原一模一样！”
桑原：(╯‵□′)╯︵┻━┻
你不要瞎讲！你都黑得发亮了，我们南美人大多是棕色系的，顶多就是深浅的区别，你个黑漆麻乌别来碰瓷！
幸村听到这话，顿时就有了捂脸的冲动。
研究出了保养配方什么的，这不是他忽悠迹部的话术吗？青学的乾是怎么知道的？而且他居然还真的相信了！真的好离谱。
柳默默看向像个绷带怪人的乾，明明眼睛还是眯着的，但所有人都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的无语。
“博士……收集数据前，你应该先分辨一下数据的真伪。你觉得我会是那种无聊到研究保养配方的人吗？”
这话一出，青学和立海大众人顿时在柳和乾之间好奇地打量起来。
听柳的意思，这两个人之前认识？
乾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为了防止下滑，甚至还用绷带勾住眼镜的鼻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