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又成了一个既定的事实。
织田作的子弹击中了琴酒射出的子弹。
太宰治的子弹击中了琴酒。
他倒下了。
*
“呼——”
织田作完成了补枪。
对琴酒带来的路人甲。
等他回来的时候,太宰仰躺在这被炸得破破烂烂的,一点也不舒适的地上。
仔细一看,他的脸上,暴露在外的皮肤上,有许多细小的伤口。
有被子弹划破的,有被炸弹扬起的碎片割破的,反正,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吧。
但这一定不是最诡异的地方。
最诡异的是,他旁边就是琴酒。
倒下的,再也不会回来的琴酒。
琴酒的血竟然是红色的。
织田作说:“躺着,不会不舒服吗,太宰?”
“好像是这样,织田作。”
他用模棱两可的话回答了织田作。
“只是,不大想起来啊。”
不知道为什么,他带着点鼻音的话像在撒娇。
“这样啊。”织田作回答说。
“嗯。”
太宰说:“总觉得,有点累。”
织田作;“因为结束了吗?”
“是吧。”太宰说,“终于结束了。”
“果然,比起boss,还是琴酒更让人在意。”
织田作“唔”了一声:“他很有压迫感。”
太宰说:“对吧。”
沉默。
隔壁传来了“咔咔”的声音,有人在挖土,要把他们从这岌岌可危的通道中捞出来,可能是警方的人,也有可能是坂口安吾。
“织田作为什么能射出那一枪?”
突然听见了太宰治的呓语,显得有些没头没脑的。
“我们完全没有排练吧。”
有点像是絮絮叨叨的抱怨。
“而且,就算是织田作,用子弹对子弹也太超过了。”
织田作的回答听起来很好脾气似的。
他说:“确实是这样。”
“不过,我觉得,自己就是能做到的。”
太宰问:“为什么?”
“因为。”
织田作停顿了一下。
“我不会让太宰死在我面前的。”
太宰治又停下了。
他说:“就像是十四年前那样?”
织田作说:”就像是十四年前那样。”
“——”
太宰的嘴唇动了动。
传来了瓦片石粒被凿开的声响,或许是因为这声响太大了,盖住了太宰的话,他说了什么,又或者是没说什么,他想说什么?
无人知晓。
坂口安吾的头谈了出来。
他看见了还活着的两人,与倒下的琴酒,松了一口气。
隐秘的轻松与喜悦从他的脸上一闪而过。
再抬头,又是一张扑克脸了。
“你们还活着。”
织田作说:“姑且。”
太宰:“来得太慢了,安吾。”
坂口安吾推了一下眼镜架:“已经是最快速度了。”
他又看了一眼地上的一片狼藉,不置可否道:“看样子,你们已经解决了。”
太宰治用嫌弃的表情道:“当然了。”
他理直气壮地说:“因为,织田作会保护好我啊。”
织田作点头:“太宰也很有用。”
坂口安吾抖了一下。
他喃喃自语道:“我为什么会觉得冷?”
他又像个吐槽役那样说:“这竟然是合家欢的结局吗?”
另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道:“不算合家欢,坂口秘书长。”
是降谷零冷若冰霜的脸。
死了那么多警方的人,他当然脸色难看。
他飞速地扫过了地上的一切,还有太宰他们,然后……
拿出银色的手铐,干脆利落地铐在太宰治的手腕上,织田作跟坂口安吾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降谷零说:“我们还有很多需要讨论的,津岛修治君。”他的表情有点皮笑肉不笑的。
太宰懒洋洋的,完全不放在心上道:“好像是这样的。”
总之,像没有骨头的毛毛虫,在降谷零的拖拽跟织田作的帮扶下站了起来。
然后,穿过了在坂口安吾带来人手与公安人镇压下勉强平静但千疮百孔的监狱的建筑体,被降谷零压着一路上了警车。
他出去的时候,罕见地看到了光。
坂口安吾与织田作送他上了警车。
他最后说:“回头见,织田作,安吾。”
时值冬日,阳光正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