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心悦否_作者:十里梦歌(49)

2019-05-14 十里梦歌

  溪涯冷不丁被骇了一下,抱着遥舟斜眼望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捕快,一身暗红公服,盘领右衽,头上带着个展脚幞头,腰间一个腰牌,另一侧挂着个乌黑铁尺,正提灯望着她们二人。

  遥舟也回身望那捕快,面上带笑,“话虽如此,只是已经入夜,天寒地冻,我们师徒二人却并未找着落脚之地,倒也不如直接赶了路为好。”

  那捕快闻言却轻步行了过来,脚上黑布小靴踏得直响,近了再看,她却是一位略有单薄的女子,一双英气的眉毛皱着,眼中含着分锐利的光,对着师徒二人望了几眼,抿了唇。

  她眼神颇凌厉,低头望着溪涯一眼,瞬看的溪涯脚步一顿,退后一小步,警惕地抬头盯了她。

  遥舟挡了她的视线,把溪涯护在身后,只温和笑着,“官爷这是做什么?莫不是怀疑我们,要看看我们的牙牌?”

  那女捕快却爽快摇了头,眉头略松,脸上柔和几分,诚恳地道:“无意冒犯,不过最近城中有些案子未结,故我也不得不警惕些,二位别介意。”

  她看看师徒二人单薄衣衫,又见溪涯年幼,便起了几分怜惜,道:“城中怕是无有客栈敢接客,不过我家便在不远处,二位若是不嫌弃,不如去我家住上一晚。”

  “那自然好。”遥舟欣然点头,“天色这般晚了,我的小徒儿又怕黑,若是官爷愿意相助,那是最好不过的。”

  那捕快名叫莫如笙,家在两街开外,只她一人住着,却是颇殷实,一间两层高的小楼,带着一处小院,院中种着些花草,只不过入了秋日,满园花草枯了去,颇有几分萧条。

  莫如笙掌了灯,带她们上去二楼,入了客卧,家中无有热水,只得草草洗了洗,她似是颇累,早早便入了屋中歇息。

  溪涯褪了外衣,为遥舟铺好了床铺,自个乖乖去床铺上打坐,遥舟点了烛台,端去窗户处,开了窗页往外边看去。

  满城皆暗,不见灯火。

  着实奇怪,遥舟关窗回来,坐在床边,望着自家徒儿认真地样子,心中虽有疑惑,却也不想苦思。

  溪涯早便入定去了,一张小脸沉静着,细细看去,倒比两年前初见之时长开了好几分,甚有些清冷的美人貌。

  遥舟揉了她的脸,却未敢吵她出定,稍觉疲乏,便熄了灯,钻了小徒儿给自己铺好的被褥之中,合眼睡去。

  天色尚早,溪涯出定之时,天才刚刚起了抹鱼肚白,遥舟依旧睡着,被子盖在肩膀下,露了白皙的肩胛锁骨出来,溪涯怕她着凉,只避开了视线,不敢多看,红着脸给她盖好。

  她下地略活动一下,并不觉困,便轻推门出去,想寻口水喝。

  下楼之时正碰着莫如笙,她正麻利地把头发冠起,带好幞头,听闻声响,就回头看去,见是溪涯便露了一笑,和善地道:“小姑娘,起了?”

  “嗯,睡不着了。”溪涯依旧戒备她昨日那凌厉眼神,只稍生疏地回她,“官爷这就要出门吗?”

  “是了,早上要去接班寻街。”莫如笙急着要走,穿戴好就小跑着出门,来不及与她寒暄,只关门时叮嘱一句,“伙房里有吃的,等你师父起了便热了吃。”,说罢便急急忙忙走了,连大门都来不及关了。

  溪涯守在原地望着她,见她没了身影,便起身上前把大门关了好,心里暗道这位姐姐好生心宽,也不怕自己和师父是窃贼,偷干净她的家怎办?

  既屋中无人,院中也无人,溪涯就取了寄遥下来,在莫如笙的院中练习几套简单剑法,又提神静气,练习那御剑之术,虽不能如遥舟一般载了人去,但好歹也把一柄竹剑使得甚得手。

  待她擦干净汗上楼去时,遥舟已然醒了,在床边支着头望着外边,一身轻薄衣衫在身上松松散散地搭着,袖子落了手臂去,只留下一段皓腕。

  溪涯放下寄遥,上前替她把衣服梳理好,又为她盖上层褥子,道:“外边冷,师父,你怎么不把衣服穿好?”

  “正才起来,还迷糊着,想吹吹凉风。”遥舟打了哈欠,轻倒在她怀中,慵懒地道:“正巧你来了,替师父把衣裳套上吧,我着实懒得动弹。”

  “师父……”溪涯甚无奈,双手使了几分力要扶她起身,让她自个收拾,却见她软软缠在自个身上,不肯起来,这样一来二去,她只得无奈允了,取了小凳上遥舟的白纱轻裙过来,替她一点一点穿起来。

  如今入秋,这衣衫有些薄了,溪涯皱眉捏了捏,道:“师父该买件厚衣了,这件实在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