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川的反应和季舟白差不多,但他并不敢要求林牧什么,只是奢求她恩赐自己知识罢了,现在林牧为他建好了知识的地基,自己学习也是可以的。所以也只是愣了一会儿,重重点了点头。
然而季舟白却拧起好看的眉毛,一指外头:“你俩先出去!”
李小川听惯了她的命令,自觉打开门出去,周杨柳虽然不满,但林牧已然默许了,也就不满地出去了。
“你怎么这么霸道呢,嗯?”林牧想起历史老师说季舟白的话来,声音轻柔,带着笑。
“我不霸道!”季舟白急着辩驳,“我没有,我没欺负你,我想——算了我没想。”
林牧抬眼看她。
“和年级主任有关系是不是?”季舟白终于想起正题。
林牧摇头。
“那周子锐什么情况?”季舟白抛出周子锐的道歉信,“让我猜猜,是不是他传谣言,你和他吵起来了,他把你推下去了,现在又息事宁人,想让我不追究——”
“不是。”林牧把道歉信撕开,“没什么。”
一叠两折,撕成碎末,季舟白眼睁睁看着林牧销毁证据,扔进垃圾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林牧!”季舟白恨得只想去晃晃林牧脑袋,听听是不是有水声。
但她不敢,只侧身往凳子上一歪,急切地攥了林牧的手:“你别怕周子锐啊!我市里——”
她险些说“我市里有人”。
林牧摇摇头:“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季舟白险些哭出来:“谁平白无故掉下来?”
林牧比她先哭,潸然泪下,却总是不肯说到底如何了。
“我知道了。”她认定和周子锐脱不开关系,她市里的朋友明天就会顺着公路下来,到卢化来,在周日,给林牧讨回公道。
她只能用自己习惯的方式。
“你知道什么!”林牧忍耐着哭腔斥责她,“不要胡闹!好好学习就行了!管我做什么?”
季舟白却被庞然大物似的委屈笼罩着,她看林牧的腿,又决不肯善罢甘休,只嘴巴上认怂,心里早早地想着要死打周子锐一顿。
谁要害林牧?谁敢在她季舟白眼皮子底下动林牧?
“又说学习,学习我还进步了呢。”她嘴上认怂,拿卷子又展示一遍。
林牧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了吧?
她不甘心都写在脸上了,林牧自己有伤,却轻声宽慰:“周子锐传的那些消息,我都不信,你别在意流言,也不许再说自己是烂人这样的话了。我的事,我自己有分寸,我家里也还好,有人赔偿,学校也没有难为我。非说和周子锐没关系也不可能,只不过是我自己情绪过激,要是我死了,人命也不能扣到他头上去。”
“不准死!”季舟白急了,止住她胡说八道。
林牧只是微微笑,好像被季舟白来看望她的喜悦笼罩着,说什么也不生气。
“我前几天没来看你,不是我不想来,是周杨柳杵着,我太讨厌他了,我不是说你不好,我是说,算了我不说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来,我欠你的,你以后骂我吧,说什么我都听,你做什么决定我也都支持你,以后不要一个人走,我都陪着你,有我呢,谁还敢欺负你,我打不死他——”
季舟白急切地剖白,却无论如何都感到话语匮乏,情感不够,欠缺火候,缺乏一部分核心内容。
她还没摸清楚那部分内容是什么,只好言尽于此,拿了另一个苹果,学着周杨柳的样子削皮,但十指不沾阳春水惯了,一刀下去就没分寸地在手上豁了个小口子。
林牧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四下找创可贴。
季舟白扔下刀,吮了吮受伤的手指,林牧攥了她的手指,擦干净了,才给她贴上创可贴。
凝神细致,睫毛长长,林牧屏息凝神的模样像她学习时,泪痕未干又更显得可爱。
季舟白突然心里一动,歪过脑袋,撅起嘴唇在林牧脸上亲了一口。
“你好可爱啊。”
林牧扔下她的手,声音都变了:“起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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