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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糖扔了5个地雷投掷时间:2019-03-25 22:20:44
=考完啦,这段时间谢谢你们哟!
☆、打架
女生间亲密是理所应当。
亲吻脸颊,亲吻额头,牵着手走在街上,都只是寻常朋友。
林牧心中有鬼,受不得季舟白突如而来的亲昵——实话说,季舟白总是亲昵,她喜欢,但消受不起。
她声音颤颤地叫人起开,又怕人看出端倪,就指指腿:“你压着我了。”
季舟白点头,猫着腰将凳子拉到屁股下,又像坐惯了办公室的有轮子的椅子,来回拖凳子,十分不安分。
叽叽嘎嘎的声音过去,林牧也嫌她吵了,才要开口,季舟白就消停下来:“阿姨晚上陪你么?”
“搭一张折叠床,睡在这里,两点起来叫值班医生一趟,四点再拔点滴。”
说得很细致,可见林牧也并不是安安分分被陪着的,林爱玲熬一宿,她也跟着彻夜难眠。
季舟白若有所思一阵:“今儿我陪你吧!”
这天正好是周六,林牧拿不出别的借口,只轻轻笑:“不行。”
季舟白一人被这无可辩驳的口吻点了穴似的,定了好大一阵。
包里翻了东西,一件件介绍过,又掏出耳机要请林牧听音乐,折腾了好大一阵。
但她再怎么拖延时间,都不能留在这里,林牧不点头,林爱玲来,她也没有借口可说。腿瘸了这件事太大,大到她小心翼翼不敢多提,只想尽点儿绵薄之力,但是发现这点儿力量也没有,她季舟白就会打人却不会照顾人。
拖得不能再拖,日落西山,天也晚了,林牧妈妈都下班回来了,杂七杂八聊了一阵,实在不能多留,才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得像生死离别似的分开。
懊丧得不能自已,季舟白蹲在医院门口,感觉她实在是坏女孩,太无能为力了,于是就被这股无力感击沉,掉进自怨自艾的深渊里。
手指上的创可贴就是例证,她连个苹果也削不好,比不上周杨柳呢。
长长叹了口气,在冷风中捂着嘴哈气,热气飘飘忽忽地洒了出去,双手冻得通红。
右腿,左腿,一前一后,林牧平心静气地习惯新的平衡。
伤筋动骨一百天,右腿还没完全好,之后走路要拄拐杖,拐杖她扔在床底,眼不见为净,但总归还是要用,自欺欺人罢了。
之后,她就不再是以前的林牧了。瞧她左摇右晃的样子,再也不能灵巧轻便地跳皮筋,再也不能轻快地穿梭在教室,也不能轻快地跳上讲台,甚至上下楼花费时间像过了好几年。
人一走,她对自己发脾气。
楼道里没什么灯,她晚上起来自己去厕所,但是这层楼厕所有人打电话,哭诉着什么,她自觉避让,到别的楼层去。
她拄着拐,并不适应。
楼梯间的灯是声控的,她走得很慢,灯亮了,过会儿又灭,她不好弄出太大声响,只轻轻咳,咳亮了灯,再小心前进。
两层楼梯,不过三十个台阶,水泥地上,拐杖的细细的脚像什么怪物似的,重重地磕下去,她身子一歪,再跟着下去。
浑身上下的力气都用来适应全新的走路姿势。
走了十来个台阶,她突然懊丧地将拐杖扔下,看它叮铃桄榔滑下去,心中生出愤懑的快意。
勉强撑着坐在台阶上,她生了气,又没办法,难受得想不开。
但又不能回去,回去也睡不着,睡着了就做噩梦,梦里反复回顾倒嚼自己跳下去的一瞬。
就那一瞬间,她整个人就会浑身冷汗地弹起来。
身体绷直,心被人拽出去似的,像橡皮筋一样卜楞一下弹回来,将她一个激灵拽起。她在循环往复的噩梦与失眠中过的这段日子不能对任何人说。
他们说,你福大命大,还好你还活着。也有人说,你怎么那么不懂事,你看看你妈妈。
别人倒是很会指指点点,好像自己就是天下难找的不孝子一样。
她如何不懂,只是恨那些话刺过来,多此一举地满足别人的舌头,糟蹋自己的良心。
林牧还是林牧,如果是季舟白,扔了拐杖就扭头走人,去他妈的,骂一个惊天动地。但林牧总归是把什么都藏起来,说出来的少,自我消化的多,慢慢地扶着栏杆下去,捡了拐杖,往厕所走过去。
厕所亮着灯,里面有人在打电话。